这府中上下,也早有准备,魏国公徐辉祖特意告假,结果……听到消息之后,徐家人倾巢而出。
定国公府,也派了人来,还有……任中军都督佥事的徐膺绪,徐膺绪乃是徐达的第二个儿子,不过和徐祖辉他们不同,他与徐祖辉乃是同父异母。
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张安世要绷不住了,他娘的……咋这么多的亲戚。
只是此时,且不得不硬着头皮,也顾不得去认人,见了人赔笑便是了。
拜见了天知道哪里钻出来的诸多亲长,众人议论纷纷。
“此前都说,安南侯不近人情,可我见他很有礼貌。”
“是啊,是啊,人人都说他生得丑,今日见了,竟还挺清秀的。”
张安世偶尔听到这些小声议论,随即便被请至正堂。
徐辉祖坐在首位,他的兄弟中军都督佥事的徐膺绪则陪在次位,定国公府的徐景昌现在不过十几岁,如今却已世袭了定国公,则穿着一身蟒袍,坐在末座。
大家都定定地打量着张安世。
张安世讪讪笑着想说点什么。
徐辉祖乐呵呵地道:“好了,你能来走一遭就可,其他的细务,自有夫人和你阿姐商量着来办,这婚丧嫁娶的事,咱们男人不操心。”
张安世觉得这话太合他心意了,立即点头道:“对对对,对极了,我就头痛这个。”
末座的徐景昌噗嗤一笑:“你这是头婚,所以才紧张,像我,都已纳了七八房妾了,便就习惯成自然了。”
张安世很是谦虚地朝徐景昌道:“是,是,是。以后一定要多向定国公学习。”
徐辉祖瞪了徐景昌一眼,徐景昌这国公谁也不怕,唯独就怕这个大伯,立即缩缩脖子,便再也不吱声了。
又寒暄了几句,张安世便起来往后堂去拜见女眷。
又是一番似观猴式的展览之后,才被放了出来。
张安世如蒙大赦,好在几个兄弟也是同来的,朱勇几个接应了张安世,一个个眉飞色舞。
张安世终于能幸不辱命地回东宫去复命了。
太子妃张氏一见到他就立即拉住了张安世的手,不断地询问魏国公府那边的态度,魏国公说了什么,魏国公夫人说了什么,那儿还有谁,定国公的太夫人,是否也去了,又怎么说。
张安世听着一连串的问题就忍不住头痛,只好苦着脸道:“我不知道呀,我迷迷糊糊的,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我头疼。”
张氏居然也不气,嫣然一笑。
她今儿的心情是好极了,笑道:“好啦,好啦,晓得你辛苦,难为你了,你肯去提亲,就已很好了,现在外头都传你好男风啊……”
这还是张安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闻,被传他黑心肝还要令人难受,立即气呼呼地道:“这谁乱嚼舌根,猪狗不如,真真是畜生。”
张氏依旧带着盈盈笑意,道:“我起初也担心呢,可无论如何,如今一切都好了。那徐家的姑娘肯定是个好媳妇,你成了亲,将来生了孩子,哪怕你不喜欢,你送到东宫来,阿姐给你带着,瞻基也会喜欢他的。”
张安世的怒火一下子被自家姐姐分散了注意力,此时无奈地道:“这是很久之后的事。”
张氏便瞪他一眼道:“你不可乱说话,成了亲,就很快的。你瞧瞧你,身边哪一个人,不都已娶妻生子了?好了,你不要啰嗦,乖乖听话就是。”
张安世只好道:“是,是,是。”
张安世随即道:“姐夫的身子好些了吗?”
“那许太医,倒有几分本事,调养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进用一些米粥。父皇也体恤他,隔三岔五差人来询问病情,教他这些日子,不必劳累。”
张安世放心下来,道:“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