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立即露出大喜之色道:“谢陛下恩典。”
朱棣故意摆出几分肃然道:“好生的磨砺,其他事,朕不问。”
张安世应声:“遵旨。”
朱棣唏嘘一番:“你现在是郡王了,要有郡王的样子。”
张安世道:“是,是,是。”
朱棣语重心长,讨论完了正事,作为长辈尊亲,朱棣也不免要教训张安世一番:“朕听御史们弹劾你蛮横无礼,这些可是有的吗?”
张安世无奈地道:“啊……这……”
朱棣板着脸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是少年,怎可无礼呢?办事可以果决,可人前却还需做做样子。”
张安世道:“……”
朱棣道:“为何不说话了?”
张安世摸了摸脑壳,一脸懊恼地道:“臣在想,臣哪个地方无礼。”
朱棣笑道:“这样是对的,三省吾身嘛。”
“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臣平日里骂娘比较多。”张安世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道。
朱棣听罢,一时无言,最后道:“好了,时候不早,去开你的府,办好你的事吧。”
张安世如蒙大赦,慌忙告退。
“陛下。”
亦失哈笑吟吟地奉了茶来,便道:“芜湖郡王……还是少年心性。”
朱棣道:“他可不是少年了,会想事了。”
亦失哈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朱棣道:“让皇孙出宫,他这盘算打的好。”
亦失哈笑吟吟地道:“是啊,既教皇孙好好磨砺一番,又可振奋人心……”
朱棣道:“何止如此,他这家伙,是不愿做这新政的旗手,是要让皇孙来收买这个人心呢!”
“竟是如此,还是陛下想的深远,没想到芜湖郡王竟也学会明哲保身了。”亦失哈依旧微笑。
其实亦失哈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安世打的什么算盘,在宫里想要存活,你身上不长十几个心眼,早就被人弄死了。
何况还是这一群人精中脱颖而出的亦失哈呢?
只是这些话,亦失哈却不能点破的,也只有陛下才能点破这件事。
真正精明之人,不在于如何去表现自己的精明能干,而是掩藏自己的锋芒。
……
张安世话别了朱棣,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东宫,当面给朱瞻基传达了朱棣的“口谕”。
朱瞻基背着手,显得出几分兴奋,兴致勃勃的样子道:“阿舅,这样说来,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不,不是独当一面,是当差。”张安世道:“你自己选一个差事吧。锦衣卫、商行、太平府下头也有许多差事,你自己看着办,你年纪太小,做个小吏吧。”
朱瞻基脸一绷,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怒了,道:“阿舅,我去和母妃……”
“去,快去。”张安世一副完全不怕的样子,甚至冷笑道:“我正要和阿姐说这事呢,阿姐深明大义,识大体,巴不得如此。”
朱瞻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道:“那阿舅觉得去干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