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对百官而言,好像度日如年一般,时间过得很慢。
一个个人被押起来。
有人大悲,高呼:“陛下,再不敢了。”
又有人道:“是他,是他指使的,臣当时……不过是受人唆使……”
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朱棣只觉得厌倦。
他冷着脸,一双虎目,始终没有去看这些熟悉的面孔。
三十多人,被一个个被点了出来。
校尉们一拥而上,将人按倒在地。
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朱棣最后吩咐道:“记得抄家!”
抛下这句话,朱棣便再不愿多留,干脆地摆驾而去。
张安世则按着腰间的刀柄,站在原地,吁了口气,而后大喝:“带下去。”
校尉们立即扭着人拖拽着便走。
余下的大臣,一个个神色颇为紧张。
杨荣倒还镇定,道:“各司其职吧。”
说着,当即先走一步,众人只好散去。
看着那些大臣一个个离开,朱瞻基这才朝张安世靠近了一些,咧嘴笑道:“阿舅,你瞧我办的如何?”
“还好。”张安世如释重负。
不过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太平府的局面,解决了隐患是一个问题,如何重拾信心,促进发展才是至关紧要的事。
朱瞻基道:“皇爷教我来处置,我打算将这些人统统灭族,阿舅以为如何?”
张安世深深地看了朱瞻基一眼,才道:“若是太祖高皇帝和陛下,会怎样做?”
朱瞻基立即道:“当然也是灭族。”
张安世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明可以说,应该以祖宗之法来法办,却偏偏要说,我认为该灭族。前者是遵守祖制,后者则表现出了你的无情,一个人,不该轻易将自己的无情展现出来,而是应该说最漂亮的话,下最狠的手。”
朱瞻基听罢,眼眸微微一张,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道:“我明白啦,就好像阿舅平日里一样,口里总说不要、不要,实际上……却早已将东西揣自己的怀里了。”
张安世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大怒道:“胡说八道,你几时看见的!好啦,乱党的事,交给我。可眼下,最紧要的还是稳定人心。你既是太平府的三等吏,这个时候,应该去去各府县,讲述朝廷关于新政的旨意,这是头等大事。”
朱瞻基道:“可是我觉得杀人更痛快。”
张安世叹息道:“杀人会给人留下创伤的,而救人不一样,救人能引发人的愉悦和满足。所以这等糟糕的事让阿舅来处置,你好生去和军民百姓讲清楚好了。”
朱瞻基露出一丝不解,皱了皱眉道:“可是我们杀的不是恶人吗?”
“谁说他们是恶人?”张安世诧异道:“好恶是相对的,就如在你眼里,你的皇爷爷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可若是在建文的臣子们眼里呢?同样的道理,我是你的阿舅,你是不是也认为阿舅是好人……可在有些人的眼里,阿舅照样是十恶不赦。”
朱瞻基:“……”
“好啦,就此别过,赶紧去好好办事,阿舅手头还有许多事要处置。”
张安世摆摆手,吁了口气。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