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唐牛马辗转反侧,思前想后,愣是睡不着。
“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唐牛马不禁问自己。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饮酒作乐的声音,这人声音潇洒老成,颇有一种江湖剑客的豪气。
“这大半夜的不睡,陪我这老家伙喝两杯?”
唐牛马抬眼朝窗外望去,是公孙长寿坐在窗台上,抱着个酒葫芦酒不醉人人自醉。
“公孙先生,你一大把年纪小心可别摔了,到时候再讹我。”
公孙长寿倒是洒脱,翻身下窗,直接进了屋子,把酒葫芦往桌子上一砸,
“来!年轻人,喝点!”
唐牛马估摸着公孙长寿大抵是喝多了,这眉宇间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行!那今儿我这年轻人,就陪你喝点!也算是孝敬老人啦。”
公孙长寿晃着脑袋,拿起一个茶杯给唐牛马倒了一杯,自己怼着葫芦狂饮。
这老家伙,还舍不得这点酒钱不成,愣是没有一滴不落,连葫芦的口都舔的干干净净。
“看样子,你老人家这是有心事啊。
说来听听,也叫我这做晚辈的借鉴借鉴。”
公孙长寿笑得有些无奈,挥了挥手,“害!什么心事,不过是与旧友的一些俗事烂梗罢了。”
越是这么藏着掖着,唐牛马越是好奇,拉了拉公孙长寿的袖子,挑挑眉,
“说说!说说!反正睡不着,不如听故事来得刺激些。”
公孙长寿耐不住唐牛马的软磨硬泡,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画轴,往空中一扔。
失重感突如其来,画轴变得巨大,周围的一切都被画轴层层围住。
一只巨大的手将唐牛马拉入画轴之中,画轴上的每个字符都在这虚幻空间里化作活的器物。
此时眼前出现一人,便是画中人,一席青衣,书生意气,从眉眼神态看得出就是年轻时的公孙长寿。
那天公孙长寿偶然间路过一家裁缝铺,老裁缝的女儿就坐在店门口,一身纤细长裙,手里捧着一本《忆风》。
都说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那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从那时起,每个下午公孙长寿都去那家裁缝铺,一来二去,二人都喜欢读书,便生了情愫。
就当公孙长寿以为自己遇上了一辈子的人,准备上门提亲,或许是造化弄人,
那女子被家里嫁给了但是三大家族之一的贺兰家的小儿子贺兰玄德,而那时的公孙长寿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书呆子。
目送着花轿载着新娘子走出裁缝铺的大门,公孙长寿一路跟到城外,心里像是有万千利箭穿过,城门之外,他挥泪道出了他作为书生的最后一首诗:奈何我意皆风尘,今日逢君当作别。
他日若有临天意,吾定三山换日月。
情到此处,公孙长寿拔起酒葫芦,眼神迷离,亮着泪光,一饮而尽,
“奈何我意皆风尘,今日逢君当作别。
他日若有临天意,吾定三山换日月。”
难怪公孙长寿如此消愁,原来当初也是个性情中人。
就在唐牛马以为公孙长寿准备收起画轴时,公孙长寿问了一句,
“你想不想看看你的未来?”
唐牛马笑着挥了挥手,“算了,知道的早,何必呢!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