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抑郁与绝望之中,好似他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在为了死亡而做演练。
吴悠悠看着侯弈的背影,大吼道,“你到底跳不跳啊!不是说不怕死吗!”
侯弈从身后安全员的手里要来了手机,他拍下了站在高处的绝美一幕,发给了童乐。
他说道,“我要死了,你担心吗?”
童乐:“?”
侯弈:“蹦极,不过,也算是一次跳楼自杀的演练。”
童乐:“很新奇,第一次听说,跳楼自杀可以通过蹦极来进行演练。”
侯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惋惜吗?”
童乐回复:“等你被倒吊在水面之上的时候,记得发一张自拍给我。”
侯弈看着童乐的回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是我第一次蹦极,所以,被倒吊在水面上,是什么感觉?”
童乐回复:“跳下去的那一刻,你会恐惧死亡;坠落的过程,会让你释怀一切;绳子将你弹跳拉扯时,你会想何时结束;倒吊静止时,你会珍惜生命。跳吧,就把这当做是一次自杀演练,倒吊的世界,或许能看到另一番风景,祝你自杀愉快。”
在侯弈看完童乐的这番回复后,他随手把电话扔到了一边,纵身一跳,毫无犹豫。
吴悠悠冲到蹦极台边,她看着已经坠落的侯弈,她听到了侯弈的尖叫,又听到了侯弈回荡在山谷的笑声,他仿佛是个疯子,是个让正常人无法理解的疯子。
吴悠悠转头看向被侯弈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她看到了聊天界面的最后一句话,“祝你自杀愉快。”
吴悠悠并没有留意和侯弈聊天的人是谁,她被那句“自杀愉快”所吸引,她回想刚刚侯弈落入水中时的状态,好像,那的确是个向死而生的人。
她跪在蹦极台边,冲着底下被倒吊的侯弈呼喊,“喂!自杀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超级爽!还想死吗!”
在这呼喊之间,吴悠悠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快与发泄,她莫名笑出了声,似是,她在这太过“正常”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丝相同的频率。
蹦极台下,黑色长绳,侯弈被倒吊在水面之上,他看着这个完全颠倒的世界,一如童乐所言,纵身一跃,到坠落,到反弹,到静止,似是走完了他粗浅的一生。
水是天,天是水,山扎进蓝天,船飘在天空之上,爱是恨,恨是爱。
深夜,宗氏集团。
柯文杰被关在体育活动馆,依旧不肯松口离婚。
宗泽宇带着童乐去了活动馆,瞧见柯文杰时,柯文杰瘫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保镖上前汇报,“宗总,人没事,都是小伤,就是这嘴巴太硬,要不我把他牙给拔了?”
宗泽宇走到柯文杰的身边,柯文杰瘫着傻笑。
宗泽宇并不打算放柯文杰走,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陪柯文杰去耗。
宗泽宇转身便要走,躺在地上的柯文杰忽然开了口,“一千万!给我一千万,我就跟童乐离婚。”
宗泽宇一声冷笑,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以为能靠着结婚或是离婚发家致富。
伴随着宗泽宇和童乐的身影越走越远,柯文杰开始自降身价,“八百万!童乐!宗泽宇!你们别欺人太甚!这些年我照看童山地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童乐转过身,愤恨不已,“童山地产几次被你差点拖垮掏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这时,秘书前来传话,说是柯文杰的律师要求见面。
宗泽宇眉眼微挑,这柯文杰身上的手机已经被没收了,自然,这律师不是柯文杰派来的。
宗泽宇转过身,看向柯文杰,“你还叫了律师?”
柯文杰一脸蒙圈。
宗泽宇猜想,这柯文杰的身后,应该有高人。
宗泽宇同意了见面,律师是一名男性,律师见到宗泽宇时,直入主题,“我是柯先生的委托律师,麻烦你们现在放人,离婚的事柯先生已经同意了,即日起走流程就可以。”
躺在地上的柯文杰倏然站起身,他刚要开口反驳,男律师做了提醒,“是花姐的意思。”
柯文杰即刻闭嘴,律师是花荣笑派来的,他没办法拒绝。
男律师继续冲着宗泽宇说道,“我全权代表柯先生,离婚手续跟我谈就好。”
宗泽宇转头看了眼柯文杰,柯文杰虽不愿意,但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