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乐原本准备了很多安慰劝说的话语,可此时此刻,她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她根本没办法百分百共情吴悠悠,心灵与身体上的双重伤害,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将其驱散的。
童乐一改口风,“宗家的律师会帮你主持公道,给那四个畜生定最重的罪罚,等那四个畜生坐够了牢狱,等它们出来的那天,我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直接断了那四个畜生的根!国外有个国家有法律规定,说是侵犯女性的男人,都要被阉割掉,那我们就替天行道,给它们阉了!”
此刻,吴悠悠再次抬起头,刚刚的几个小时里,文翠枝和宗晋轮番上阵,谁都没能安慰好她,任凭文翠枝和宗晋把大道理说的多精彩,他们都没能说进她的心里。
而童乐的这番以牙还牙,倒是让她稍微舒服了些。
童乐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吴悠悠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报复。
童乐继续道,“当务之急,是找到下药的那个畜生,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只要你还有一条命,就不能自暴自弃,我们必须把这个仇给报了!”
吴悠悠的目光聚焦在童乐的脸上,她这会儿稍稍有了点神志,“童乐,我觉得给我下药的人,可能是蓝青青。”
听到“蓝青青”这三个字,童乐的身体下意识产生了应激反应,她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事儿还跟蓝青青有关联。
童乐急忙道,“蓝青青昨晚也在?”
这时,一直守在房间门口的宗晋,径直走进屋。
宗晋质问道,“昨晚蓝青青也在?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们说?怎么没跟警方说?”
忽然间,吴悠悠再次失控,她浑身发抖,双手抱头,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就快穿透房顶。
童乐连忙伸手推开宗晋,让宗晋别再说话。
童乐试图上手拥抱吴悠悠,吴悠悠却忽然站起身,她两只眼睛如似见了鬼那般,惊恐地看着房间四处,接着,她到处逃窜奔跑,打翻了家具,摔碎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她像个疯子,又是哭又是闹。
童乐明显控制不住吴悠悠,站在门边的文翠枝难过的掉眼泪,宗泽宇和宗晋一同上前,用蛮力把吴悠悠按在墙边。
吴悠悠恶狠狠地瞪着宗晋,如似看着一个罪人,她沙哑嘶喊,“都怪你!就是因为你,我才去的夜店!因为你要和刀雯在一起!因为你变了心!因为你不要我了!你不是说你深爱我姐吗?那为什么现在就不爱了!为什么之前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你才是始作俑者!你才是害惨我的人!我的人生被毁了,我没有脸面活下去了!我去死,我去找我那个死去的姐姐,我要告诉她,宗晋变心了,宗晋不再爱她了!”
说罢,吴悠悠上嘴狠狠咬了宗晋的手臂,宗晋疼痛缩手的同时,宗泽宇因为担心宗晋,而走了神儿,就这么让吴悠悠重获自由。
吴悠悠跳上窗台便要跳楼,眼看着人就要飞跃下去,童乐撕破喉咙开了口,“死吧!既然想死,那就死个痛快!从二楼跳下去算什么能耐!顶多骨折!你不是想死吗?我一斧头砸死你行不行!”
说罢,童乐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了白天用过的那把斧头,原本,她是没打算携带在身上的,但因为这斧头是工地的财产,今天她从工地拿走了这把斧头,还被人家包工头给臭骂了一顿,她得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这才一直背在身上。
当童乐从包包里掏出斧头的时候,连童乐自己都觉得可笑无奈,这一把斧头,今天可是发挥了大作用,上午砸侯弈,下午劝吴悠悠。
连宗泽宇都被惊到了,不愧是他死皮赖脸讨来的媳妇,以后怕是再也不敢磨叽催婚了,随身携带斧头,有够彪悍的。
童乐握着斧头,冲着悬在窗台边缘的吴悠悠再次开口,“来啊!砸死自己!不是想死吗!有本事就用这个!一斧头下去直接没命!上午我用这个去找侯弈算账,差点一斧头砸死他!就为了帮你报仇查真相!你呢?在家里鬼哭狼嚎,连调查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你是没了胳膊还是没了腿?当初我被柯文杰害到家破人亡的时候,我蛰伏三年才打了一场翻身仗。你呢?现在所有人都在帮你,所有人都在爱你,难道你要为了那几个王八蛋,放弃自己的人生吗?你姐都替你感到不值!”
话音落地,屋中沉寂。
吴悠悠收回了伸出去的那条腿,下了窗台。
宗晋连忙上前,扯住吴悠悠的手臂,再也不会分开半步。
宗泽宇低头看着童乐手中的斧头,深吸一口气,表情略显复杂。
吴悠悠的眼泪不断,虽然不大哭大叫了,可刚刚她言说的那番话,一字不落地,全都掉进了宗晋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