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愿!”
目视天尽处,思绪瞬间飞回了遥远的螣北,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中,一步步深陷,身不由己被卷入一场场洪流之中。
“爷爷,北儿一直在努力,当我掌握了足够的造化之法,那时候就是我们团聚的时日,当然还有……”
目中依稀看到那个美丽的身影,桑北的一颗心禁不住一阵痛楚。
他和她一路走来,早已血浓于水,他又怎么能忍受对方在黑暗中痛苦挣扎?
“放心,等我!”
脚底星光流转,一个闪烁,便登上了那艘金色战船。
白衣剑帝脚底一跺,剑道气息犹如江河倾泻出去,剑舸发出一声惊天怒吼,缓缓升起,朝着北方驶去。
大地上,一座庞大的苍城,渐渐缩影为一幅小小画卷,向后退去。
大地,平原,山脉,种种人文景观,源源呈现在桑北的眼前。
前所未见,如此新鲜。
因之相按捺不住,再度飞驰出去,或掠入长空,或潜入水底,游弋在山水之间,尽情感受这片陌生天地间的气息。
那尊本相前所未见,看去极为完美,活力无穷,让白衣剑帝未免多看了一眼。
“此相能够引发出恐怖的破尘劫,难得!”
脚底一踏,金色剑舸发出阵阵怒吼,犹如一条大鱼犁开天地,滑向前方,将种种景观不断甩在后面。
下方,一条长河正如长长的路标,绵延向北,一直指向那座闻名天下的帝都。
那条河,正是那条穿越中原数万里土地的北凌江。
北凌江如同一条长龙纵穿了这片古老的土地,江水一路向北流淌,它目睹了一代代王朝的兴衰,可谓阅尽了沧桑。
“我名为北,此江。。。。。。”
伫立战船一侧,桑北目光凝滞,他想起了无法预知的命运,而眼前这条江,似乎正暗示着什么。
“女虚北宸,赫连玄空,我很期待,尔等会摆下一座何等布局来欢迎我,这一战,我叶冥苏颇为期待!”白衣剑帝站在这艘驰天剑舸的最前沿,他以自己特有的方式,霸道凌驾于天地之间。
一轮晚霞映红了西天,仿佛一场刚刚经历过杀戮的战场,传递来无比悲壮的意境。
如血的江面上仿佛照见了数十万太咸铁骑不断奔驰的画面,他们浴血奋战,从不后退,即便玉石俱焚,不断发起冲锋,致敌死命。
“是我叶冥苏欠你们的太多,唯有以血还血,方能安息那些战死的忠魂!放心,我与你们同在,永生永世!”
心中一痛,嘴角溢出一缕血红,滴沥在新换的一身新衣上,点燃了一支红梅,正如誓言。
脚底一踏,金色剑舸缓缓降落在苍茫的北凌江上,慢慢向前游去。
黑夜如墨,笼罩天地,遮盖了多少蝇营狗苟的阴谋诡计。
白衣剑帝目光似乎已看穿了黑夜,他身经百战,早已嗅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来吧,我叶冥苏一无所有,唯凭一剑。
夜色愈发浓重,剑舸在江面上无声滑行,释放出无比压抑的气氛。
到后来,巨大的船体,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听不到一丝声音,也不知道此刻到了哪里。
桑北站在叶冥苏的身后,那尊本相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种极度压抑的气氛,悄然缩回他的身后空间。
毕剥!
一声清脆的烛花爆裂声传来,紧跟着,一支惨白的蜡烛出现在黑暗尽头。
它烧的是命,燃的是魂,它向暗夜悼亡,旨在将一切活着的,葬入绝望的夜中。
于是,断断续续的嘶哑吹奏声,和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间断传来,听得桑北一阵心酸,瞬间便想起往昔那副苍老的模样,禁不住就要流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