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际布满团团铅云,眼看年关将至却又是一场暴风雪。顾衡冷笑一声,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候手脚略略麻烦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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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联宗
自接到老家的书信后,顾衡让钱师傅驾着马车日日在城外三十里地等着。
顾氏一族的族长顾九叔带着几个老亲是腊月二十五到的京城,进了南城门根儿的磨刀胡同见着这热汤热水热笑脸,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顾九叔看着齐齐整整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满意点头,“衡哥是咱们老顾家的头一份儿,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他。知道京里生活困难,族里想法子凑了五百两银子让我带了过来。让这孩子置份家业或是打点前程,想来都用得着……”
家里虽新雇了一个灶上婆子,但顾瑛还是亲自下厨,给每个人下了一大钵热汤面。面条筋道汤水醇厚,上面盖着厚厚的卤牛肉片儿,吃到最后汤底还卧着两个热腾腾的鸡蛋饼。
张老太太把几碟小菜往前推了推,笑着摇手道:“族里念书的孩子多,千万不要牙齿缝里剔肉,苦着他们就不好了。衡哥的薪银虽然薄,但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前个儿还在跟我说,要往老家寄些钱回去。说要不是乡里乡亲扶持,他也走不到这一步!”
这话让顾九叔听得浑身舒坦,推让两回后就不再矫情推辞,一路的疲累也立刻不见了踪影。
“衡哥不但中了进士,还是响当当的三鼎甲。喜报来的那天,咱们沙河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莱州县城的方县令还亲自把我请过去问话,老汉我这辈子就从来没露过这么大的脸!”
一旁的年青人是顾九叔的儿子顾德,他一口把大海碗里的面汤喝净后,咂着舌头笑道:“衡哥是咱们顾氏的头一份儿,连带着咱们顾氏如今也是沙河的头一份儿。那天方县令亲自派人过来重新核算田亩赋税,我爹走路都像踩在云彩堆里。”
顾九叔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份体面是我做梦都没有过的,全靠咱们顾氏一族出了衡哥。如今我请了先生专门教族里的孩子,要是再有两个三个中了举人中了进士,咱们就是正正经经的书香门第了。多半就是瞧中这里,京城这一枝……顾氏才愿意与我们重新联宗!”
顾衡对于联宗这件事无可无不可,但他知道这是老族长一辈子的夙愿,就不愿意在这个兴兴头上泼凉水,“你们轻易不来一回,正好在京城里多住几天。至于联宗的事不着急,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
顾九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往年是上赶着人家却不理会,今年什么都还没做呢人家就过来主动示好,不就是看见莱州沙河顾氏出了一个正正经经的榜眼吗?如今各方有各方的打算,这个谈判的价码就不能放低了。
等人各自歇息去了,张老太太把顾九叔留下,简单说了一下顾衡和顾瑛的婚事。
饶是顾九叔历经世事还是被惊得不轻,吃吃道:“他们两个是兄妹……”
张老太太没好气地啐了一口瞪眼道:“别人不知道便罢了,难不成你还不知道我们家的底细?瑛姑是自小被人弃了的,和我们家一点干系也没有。可怜她长这么大连我们顾氏一族的族谱都没上,又算哪门子的兄妹?”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其实我老早就有这个心,但是一时半会儿不好张这个口。本来我是想把这孩子的生身父母找到,再来顺顺当当地操办这件事儿。到时候谁都不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再好没有的事儿!”
她怕别人说小孙子的闲话,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顾九叔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儿上却又咽了下去。这件事说到底并不算违背礼法,那自己又何苦做这个恶人?毕竟沙河顾氏一族,十年二十年之内能够指望的只有顾衡一人。
老太太悄悄瞄他一眼,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嘴上却依旧絮叨,“……谁知道中土的地儿这么大,这么多年半点音信都没有,难不成我就把这孩子一年复一年地耽误下去?瑛姑的性情秉性你都知道,放到谁家去我都舍不得,不如让衡哥得了这桩好处……”
顾九叔权衡利弊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自然就满脸笑容地顺水推舟,“婶子觉得这种亲事好,那就必然有它的好处。这三书六礼准备齐全没有,幸好我带了不少人手来,有什么事儿您就支应一声。”
张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深,“你们到京里来是办大事儿的,哪里能让你操烦这些小事儿。不过咱们都是庄户人家,也没那么些繁文缛节。到时候定了好日子,你们留下来喝杯水酒就是了。”
顾九叔自然应了,临出门时忽地就有些扭捏,“……俗话说宰相门口七品官,衡哥日后是做大事儿的,跟前没有几个兄弟帮衬怎么行?我带了族里几个还算出息的后生,您帮着掌掌眼,看谁能留下做个跑腿的活计?”
对于这件事张老太太不敢做主,就推说都是同辈的兄弟,怎么好当奴仆长随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