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峰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如今高漫下落不明,绑匪穷凶极恶,他此时的脑子中都是高漫的事。
小警员走进米峰的办公室,将一个文件夹放在米峰的桌上。
“头儿,鉴定科的人说给你的资料。”
米峰点头,小警员离开。他将文件打开,迅速浏览了一下化验资料。专业术语他不懂,但结尾的几行大字就算他是个傻子也看得懂。上面显示,DNA检测不符合。
昨天下午,因为米峰到高南家兴师问罪,高南决定不再对米峰有所隐瞒。
高南将一只染血的发卡递给了他,还有那台录像机也一并交给了米峰。
“我有的东西,都交给你了。”高南看着米峰,语气诚恳。
米峰看着发卡,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是……”
高南点头:“是漫漫的,绑匪寄过来的。”
高南又指了指这台录像机:“还有这个,是签售会那日阮玉玲藏在我的化妆间里的,她放好后匆匆离开,忘记关掉开关,录到了一个放置炸弹的人。”
米峰收下发卡和录像机:“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些证据我会保管好,你不准给我出一点儿事,还有,别再单打独斗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高南点头,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在烟雾缭绕中米峰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化验单,起码现在可以证明昨天下午高南给他的发卡上的血迹不是高漫的。想到这里米峰心里安稳了些,但这也不能说明高漫现在很安全,未知即是恐怖。
最近一系列案子虽看似毫无联系,但只要仔细分析,就能够发现桩桩件件都指向了高南。
爆炸案,凶手扬言要炸了签售会,最后才发现竟然是虚惊一场,凶手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了一遍。
绑架并陷害武广的乌龙案,凶手想要陷害武广,可陷害武广的目的何在?武广身处监狱多年,一无仇家,二无钱财。凶手将警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导演了一场瞒天过海的骗局,差点儿让警方酿成了误抓误判的大错。多亏了高南帮忙,武广才洗清嫌疑,打破了凶手的阴谋。
紧接着高漫就被绑架了,凶手打电话过来,与高南做起了游戏。游戏大胆辛辣,第一个就是抢银行,直接挑战警方的尊严。
三起案子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深究起来幕后黑手的风格又总是让人感觉到熟悉,米峰几乎敢肯定,这里面肯定存在一些关联。这几个案子里,竟然都有阮玉玲的身影,这个发现让米峰精神一振。
米峰想起高南给他的录像机,连上电脑打开视频,用高清的大屏一帧一帧地拉下去。他反复看来看去,除了判定阮玉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狂书迷外,并没有什么更有用的信息。
但是,在阮玉玲后面进来的黑衣男子却成功地吸引了米峰的注意力。他听高南提起过,这个人就是放置炸弹的幕后黑手。
可明显先进来的阮玉玲是为了躲避他才离开的,难道阮玉玲和他不是一起的?炸弹案、绑架陷害乌龙案以及现在的绑架案并不是同一个人?那么,阮玉玲究竟和后面两起案件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绑架嘉明,并且嫁祸武广真的是她干的吗?和高南斗智斗勇的也是她?
米峰想起之前在高男家看到的那个黄金键盘,上面还有一句话“我会做一件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的事”。如果这个字条是阮玉玲邮寄的,那么此时绑架高漫的事就对上了,这确实能够让高南记住她一辈子。
“该死!”米峰想到那字条当时被高南随手扔掉了,现在肯定已经找不到了,也就没办法进行笔迹核对。他使劲儿揉了揉头发,郁闷地拧紧了眉头。
染血发夹和录像机,现在看似多出了两个证据,实际上却令案件更加迷雾重重。米峰向后靠去,让视频自动循环播放。他始终想不明白,高南跟谁有利益牵扯……
米峰正想着问题,手中端起的水杯忽然一抖,尽数洒在键盘上。米峰手忙脚乱地擦拭键盘,却不小心连按了几个放大键,屏幕上黑衣背影被无限放大。
黑衣人正往房间中央空调出风口处放置东西,米峰忽然间顿住,也无暇再顾及水有没有擦干,连忙将黑衣人放置“炸药”这一段反复播放。
他注意到,黑衣人的右手颤抖,随着手臂的抬升,颤抖就更加厉害。米峰不停地重复播放,恨不得钻到视频里面去。
黑衣人右手无力,在跳下椅子时,不小心摔倒,下意识地用左手撑住了面前的桌子,这一系列情况都说明他惯用左手,是左撇子。米峰细看才发现,此人手指纤长,是一双年轻的手,联想起武广乌龙案中被绑架的小男孩儿口中对凶手的回忆,凶手手指纤长,跟武广短粗充满老茧的手截然不同。
米峰打电话叫回小警员,将蝴蝶结发卡交给他,嘱咐道:“送到鉴定科,帮我把上面的血迹做一个面向全市的DNA匹配,这事很急,快马加鞭!”
小警员一愣,看米峰的表情知道不是小事,于是拿起发卡转身一路跑着去了鉴定科。
自打看到了警方的通告和边江公司的媒体发布会之后,有些记者已经陆续离开,剩下的人在高南家楼下也已经渐渐失去了斗志。
他们在这里蹲守了一天,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不仅连高南的人没有看到,就连高南家所在的那栋大楼的楼梯都没能上去。
“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这些保安还真是尽忠职守。”一个记者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一边和同行们聊天儿。
“可不是嘛,这么大的事,要是一点儿有用的料都没采到,回去还不得被我们老大给……”另外一个记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们觉得这件事是真实的概率有几成?”
“不好说。”第二个记者一副思考的表情,“虽说今天警方和边江都给了声明,但我总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也觉得。要不然高南为什么不直接出现?哦,对了,你们说昨天火警警报响的时候,高南会不会已经趁乱离开了?”记者丙也凑过来加入讨论,“不然杜鹃为什么……为什么会刻意带个假高南来吸引我们的目光?”第三个记者说。
只是,第三个记者的话还没说完,另外几个人就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瞬间都反应过来了,于是再不管别人是否还在这里继续蹲高南,他们则一哄而散,纷纷转移阵地,与其在这里守株待兔,不如去边江公司或者警局挖料。
高南和陶玉达从家里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米兰家里。
距离上次的游戏已经过去了一天,眼看着七日之约就要过去三天了,高南却迟迟没有收到下一个游戏指令。高南度秒如年,第一个“游戏”就是抢银行,接下来的“游戏”恐怕更加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