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倒是守诺,一连来了四日,一日画一人。第四日时宁家的四个女儿都已画完,正要作揖告别时,宁宓有些不舍,险些坐起来挽留,幸而有宁安拦住,这才没出祸事。
“小生已为几位姑娘画完画像,也是时候告别了。”
宁袁氏却道:“不急,小先生为了家中几位女儿的画辛苦许久,不妨坐下多吃几杯茶再走。知画,看茶。”
主家发话,刘景也不好拂了主母的面子,复又坐下,“恭敬不如从命。”
宁宓看他坐下,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宁袁氏等知画倒好茶后,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小先生家中良田几亩,房屋如何?”
刘景不解其意,提及家中状况,难免有些尴尬,“家中唯有二亩薄地,房屋。。。。。。房屋乃是茅草所盖。”
刘景说完下意识的去看宁袁氏的脸色,见其并无讥讽不屑之色,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房屋与田亩倒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为人正直,品行端正。”宁袁氏放下茶盏道,“不知小先生觉得吾儿宁宓如何?”
宁宓惊讶的望向宁袁氏,原来这些日子的相处,母亲都是为了她和刘景的事?画像不过是个借口,这些日子宁袁氏只是为了观察刘景的为人品性。
刘景看了一眼宁宓,面上羞涩,微微低头,“宁家几位女儿个个钟灵毓秀,六姑娘也是顶好的。”
连带着夸了宁家别的几个女儿,宁袁氏身为母亲,自然是心花怒放,立马笑了出来,“小先生嘴甜,说的话讨人喜欢。”
刘景躬身:“实话实说罢了。”
宁袁氏也不再绕弯子,问:“嫣嫣也到了议亲的年龄,若我嫣嫣许配给你,小先生可愿意?”
宁宓用帕子挡脸,一副小女儿的羞态,娇羞可人,又忍不住偷偷的去观望刘景的反应。
刘景的笑意却渐渐隐了下去,低眉垂眼道:“小生家境贫瘠,令爱千娇万宠,断不能让令千金随我吃苦。贫贱夫妻百事哀,小生已在家君家母身上看到,实在不想让令爱再赴家君家母的前路。”
宁袁氏道:“钱?我宁家看起来很缺吗?”
宁宓也慌了神,“母亲。。。。。。”
刘景有些尴尬,低下了头,“宁家家大业大,自是不缺钱的。”
“我瞧着小先生为人端正,倒是个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嫣嫣的生母我也问过了,她也觉得小先生不错。只是不知小先生是否嫌弃我儿嫣嫣性子跳脱,不够端庄?”
“婚姻之事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生还当是问过家中寡母才是。若无父母之命,小生也不愿让姑娘担上私相授受的名声。”刘景道,“请容许小生归家告知寡母。”
宁袁氏点头,“你说的也有理,是应问过母亲的。知画,送一送小先生。”
宁宓起身,“母亲,儿亲去送吧。”
宁宓在家中一路上都只与他并肩而行,看上去并不熟的模样。
等到了拐角,宁宓骤然拉住他的手,“齐生,母亲已经应下,那你母亲那里……”
刘景回握住她的手,“嫣嫣放心,阿母明事理,应当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