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柬之这种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真要闹将起来,可不是轻易甩得掉的。
也果不其然,这边厢刚派了扈从离开,张柬之已经来到了现场。
“吾乃秋官侍郎张柬之,特来主持办案,谁先说话?”
武懿宗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他知道张柬之的尿性,只要你一开口,这老儿必定攀咬上来,与此如此,还不如闭口装死。
李秘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上得前来,先是自报家门。
“张公有礼了,我叫李秘,是太平公主府的府令。”
张柬之点了点头:“早先在麟德殿和含元殿上都见过李二郎了,就不必寒暄了,还是说说事情始末吧。”
张柬之颇有些铁面无私的姿态,也不跟你客套这许多。
不过这正是公事公办的典范,李秘从太平公主那里了解到他的生平事迹,也并不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
即便没有太平公主的信息,李秘也知道眼前这老头是即将推翻武则天的人,心里自是没什么好抱怨。
从武懿宗指使掏粪大王罗会,强卖自家左邻右舍的房子来做粪站为开端,李秘将事情由来都说了一遍。
张柬之也默默听着,而后朝太平公主问道:
“公主殿下可愿意作证?”
太平公主点头道:“我证明李秘所言句句属实。”
张柬之点了点头,又转向了武懿宗,仍旧是面无表情地问道:“河内郡王可有抗辩之词?”
“抗辩?凭什么要我抗辩?你这老贼听信一面之词,先入为主,将李秘看做苦主,要我来抗辩,我还是苦主呢!”
“这些个腌臜贱人,毁我房产,坏我生意,刁蛮粗野,冲撞禁军,一桩桩一件件那都是大罪,要抗辩也是他们抗辩!”
张柬之呵呵一笑,指着街上那些受伤的百姓道:“这些人都受了伤,你的禁军可受伤?谁打谁,看看伤势便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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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懿宗怒道:“你这老贼分明是针对我,他们只是打不过,谁受伤谁有理?受伤的就不可能先动手?”
张柬之仍旧保持着微笑:“他们只是平头百姓,不是每个都是郡王大将军,谁不要命了敢动禁军?”
武懿宗也是分毫不让:“本王不承认,你奈我何?”
在这个口供为王的年代,双方各执一词,也只能通过判官来定夺。
而眼下,张柬之就是判官。
“这个简单,在场诸位,但凡目击今日之事的,都来作证,证词登记在册,大家都不是瞎子,李秘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收买所有人。”
这年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现场勘查之类的,起码不会细化到那种地步,除了口供之外,最重要的自然是目击者的证词。
这也是古代为何出现那么多诬告冤案的原因,因为目击者的证词不具客观性,如果有人做了伪证,自然会影响办案结果。
而目击者的证词分量有多大,看的是身份地位和社会声望。
从这个角度来看,堂堂河内郡王的证词,自是比这些百姓的要可信。
但眼下却不一样,因为百姓人多啊,这个事情又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更何况,这边厢还有同样是三品待遇的太平公主作证的!
张柬之此言一出,早已激愤难当的老百姓纷纷上前来登记证词。
武懿宗一看张柬之这是要以多欺少,双眸顿时展露凶光,但也只能巴望着索元礼和来俊臣快点来救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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