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张大将军找在下何事?”李跃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套,手上捏着石斌,看来奇货可居。
张雄神秘兮兮道:“李寨主斩梁犊头颅,乃平叛之首功,可惜朝中奸臣当道,视将军大功而不见,我家兄长深知寨主忠义,正在朝堂上为寨主周旋,寨主切不被彭城王蛊惑。”
李跃望了望竹竿上挂着的石斌,怎么也无法把“忠义”二字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此人说话挺有意思的,朝中奸臣当道,不就是你兄长的张豺么?
而张雄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让自己挺住,千万别向石遵投降。
李跃一拍大腿,指着北面邺城的方向道:“知我心意者,张大将军也!”
周围的徐成、梁啸、张生野一脸古怪笑意,但全都忍住了。
张雄大喜,“请屏退左右,我兄长有言传余寨主!”
“无妨,这些都是吾左膀右臂,与在下一样忠义!”
张雄左看看右看看,只得拱手道:“我家兄长有言,石斌、石遵皆不忠不孝、骄横跋扈之辈,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寨主若能为国除害,朝廷不吝封侯之赏!”
徐成、梁啸都生吸了一口气。
不是为封侯而惊讶,石斌开出过更丰厚的价码,封侯反而不算什么,羯赵的侯爵早已泛滥成灾。
之所以惊讶,是出于张豺的野心和狠辣,居然想借黑云山之手,一连除掉两个亲王,还是掌握羯赵实权的宗室。
似乎觉察出气氛不对,张雄眉头挑了挑。
李跃摇摇头,张豺这是把自己当矛使,城下集结了石闵、姚弋仲、蒲洪等将,战力不可小觑。
黑云军虽强,但什么人能打什么人不能打,李跃心知肚明。
就算黑云军击杀石遵,只怕到时候张豺也会翻脸不认人。
李跃都不好意思点破张豺的那点小心思,“我黑云山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斩杀梁犊,朝廷未有尺寸之赏,如今张大将军空口白牙,如何能信?”
一听是要官,张雄大喜,“临行前,家兄已经说了,寨主尽管开口。”
李跃心中一动,张豺如此肆无忌惮、火急火燎的,只能说明一件事,石虎就算没死也应该差不多了,“那就先来个兖州牧。”
平定梁犊之乱,姚弋仲得了使持节、侍中、征西大将军,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进封西平郡公。
蒲洪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州诸军事,雍州刺史,晋位略阳郡公。
而李跃只要一个兖州牧,完全不过分。
兖州牧和兖州刺史一字之差,但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刺史大事小事还要向朝堂请奏,牧则不需要,境内官职任免,地方赋税,军政大事,皆可自裁。
不过张雄却面露难色,“此事……”
一旁的徐成道:“哼,将军要何兖州牧,这兖州早就是我黑云军的,依属下之见,不如从了燕王,杀上邺都,届时有封王之赏!”
张雄看似是个武夫,却并不傻,也没有被徐成吓到,眼神晃了晃,“此事非在下能做主,须回禀家兄。”
李跃一阵失望,这就是拖延敷衍了。
不过仔细一想,张豺再怎么弄权,还没胆量将兖州拱手送给黑云山。
一旦这么做了,必成众矢之的。
石虎的几个儿子都领兵在外镇守一方。
“既然做不了主,何必白费唇舌?”徐成脸色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