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咏玫正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有人过来,钟妍月这么亲切称呼她,让她受宠若惊。
她浅笑,“没人,你坐。”
钟妍月坐下,“找你不是聊公事。”
廖咏玫想不到她跟钟妍月有什么私事可聊。
钟妍月道:“早就想找你聊聊,我一直羡慕你的状态。”
廖咏玫笑了,“我一把岁数,有什么好让你们年轻人羡慕的?”当时她大闹尹林资本办公区,视频疯传。
“我像个疯子一样破口大骂简杭那个视频,你应该看过吧?”
“看过。就是看过才羡慕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年轻人也不一定做到你这样。”钟妍月吃菜,安静一瞬,“我和你一样,误会过简杭,误会了三年多。我以为结婚后我能摆脱过去,还是没摆脱。我现在靠吃药才能睡好。”
廖咏玫唏嘘不已,她以前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够糟糕,钟妍月比她还甚。
她误会简杭误会了半年,直到二月十二号那天,她实在受不了,彻底爆发。
当初儿子高考结束,她明显感觉高域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似乎是好不容易容忍到儿子高考。
儿子高考成绩出来,一大家人都沉浸在喜悦里,高域却问她,这样的日子过下去还有没有意思。
她装傻,假装听不懂他想要离婚的意思。
可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刀扎到她心脏上。
离职后,她一心操持这个家,陪伴儿子,早就没心思打扮自己,也没有了职场上的果断利落。
而高域,他到了中年却没有任何中年危机,身材保持得好,挺拔俊朗,升到高位以后,经过岁月磨练,气场和魅力也不是年轻时能比。
她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于是经常疑神疑鬼,每次他出差,她都会查岗。
大概他也忍无可忍,好不容易忍到儿子考完试。
从七月初,她经常整宿整宿睡不着,反正不用上班,晚上睡不着她就白天睡,整个人浑浑噩噩。
她太痛苦,又无处宣泄,晚上她不困,各种找高域的茬。
她跟高域的关心降到冰点,他回家不搭理她,最长一次一个星期没和她说一句话。
即使这样,她竟然还不愿离婚。
到了次年二月,高域提出离婚,他态度坚决,非离不可。她无法接受。她跟他从大学就开始恋爱,他突然变得像个陌生人。
廖咏玫苦笑,“别看我现在这样,也是一步步咬牙走过来的。不走不行。”
钟妍月问:“你跟简杭,是怎么化解了不愉快?”
廖咏玫想了想,“也没刻意化解,她从来不问我的私事,半句都没问过。她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我努力抓住,就这样。”
钟妍月坦言,“有一段时间我看简杭特别不爽,因为我姐老在我面前夸她,我心里边就很叛逆。”也很难过,为什么连姐姐都觉得简杭好。
“但我冷静下来也知道,我姐是想让我多看看简杭的优点,让我放下成见,慢慢走出来。”
“成见放下了,我还是没走出来。感觉自己挺无能。”
“别这么说,我有时想到我当初去跟简杭闹,无地自容,就问自己脑子呢。”廖咏玫鼓励她,笑说:“你当时不是还要接收我们四部的员工吗,拿出那个魄力,你看能不能走出来。”
钟妍月:“。。。。。。”
她自己也笑了,不好意思道:“我是大言不惭。脑袋被踢了。”
廖咏玫:“你的婚姻再难,能比四部还难?四部的摊子有多烂,你是知道的,现在也慢慢走上正轨。四部有今天,就是简杭抓住了每个能抓住的机会,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放弃,她每次和高层吵,你不是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