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半夏在脑中迅速盘算了一下时间后,插嘴问道:“那么,当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英国女子是什么状态,醒着还是睡着呢?”
“我哪儿注意得了那么多?”罗斯有些不满地回答道,“不过,我记得这位警官是不是在跟她说话?”罗斯指了指詹姆斯。
詹姆斯摇了摇头,说:“不,我没有跟她说上话。当时,我想和她聊几句,但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警官,听说这名女警察是被毒针扎进了脖子,对吧?”这时,罗斯倒是跟他们打听起内情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罗半夏警觉地反问道。
“公务舱和我们前排的经济舱都已经传开了!有一位跟你们同来的中国女人,逢人就大讲特讲这桩案件呢。”罗斯略带讽刺地说道。
——该死!肯定是蒋小婕。她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杀人案吓破了胆,像祥林嫂似的到处跟人絮叨寻求安慰。
罗半夏立刻嘱咐杜文姜去公务舱那边平息事态,又对罗斯说道:“既然您已经知道凶手杀人的方法,那么,是否介意我们检查一下您的随身行李?”
“没这个必要吧?”罗斯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警官,既然凶手是用毒针杀人,那跟我肯定就没什么关系了。因为要将毒针刺入死者的颈部,我可是绝对做不到的。”
“为什么?”詹姆斯和罗半夏面面相觑,感到十分不解。
罗斯伸出自己的双手摊开在他们面前,又扭头看了看助手,说:“我的上肢和双手患了严重的肌无力症,连稍微重一点儿的东西都拿不了,又怎么能将毒针刺进别人的脖子里呢?”
他的助手在一旁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这样,罗斯先生患这种病症已经有两年了,下飞机后你们可以去当地医院调取他的诊断和就诊记录。”
罗半夏不甘心地吸了口气,说:“即便如此,我们也还是检查一下罗斯先生的行李吧。”
罗斯和他的助手走后,詹姆斯把一名年轻的中国女留学生带了过来。
“那个老头的行李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杜文姜刚从公务舱回来,顺便检查了罗斯的行李。但当他见到詹姆斯身边的女学生时,神情稍稍愕然了一下。原来这个女孩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女子,也是坐在蒋小婕前面位置的人。
“能否请你自我介绍一下?”罗半夏问道。
“我叫贺浮萍,是山东烟台人,现在英国伦敦的一所职业学校学习护理专业。”贺浮萍大大方方地说道,“请问,你们是因为杀人案找我来的吗?”
“是的。我就不绕弯子了。”罗半夏见对方十分直爽,便也直截了当地问道,“在死者可能被害的时间内,你曾经经过她的身边,上了一趟洗手间,对吗?”
“我是去上过厕所,就在刚才那个英国老头后面。”贺浮萍直言不讳道,“那老头在里面的时间可久了,我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罗半夏的瞳孔微微放大,问道:“那么,当时你有没有注意到死者的状态,或者其他什么可疑的情况?”
贺浮萍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记得,当时你们这一排的人都在睡觉吧。对了,我记得你还在说梦话呢。嗯,好像是说什么不要死、不要离开之类的。”
罗半夏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打断道:“刚才我们在审问那个英国老人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飞机上的座位实在狭窄,即便压低了声音,周围几排的乘客恐怕也还是能听到他们谈论的事情。
贺浮萍点了点头,说:“当然。我知道自己也是嫌疑犯之一,不过我可没有那个老头那么好的借口。只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女警察,又何必要杀她呢?”
“可以检查一下你的随身行李吗?”杜文姜不客气地说着,就转身将她座位上的手提包拽了过来,当着她的面把里面的物品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
贺浮萍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在这飞机上又无处说理,跟警察闹翻了对她也没有好处,只得默默地忍受着。
这时,杜文姜从包里取出了一叠纸质的文件,喊道:“小夏,这文件是用回形针别起来的。”
罗半夏接过那份文件,看了看上面的回形针,又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文件的内容。突然间,她的神经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那份文件的标题叫作《关于S药品的人体临床研究报告》。虽然晦涩的学术英语理解起来有些艰难,但模糊中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份报告里面所提到的S药品,似乎是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贺小姐,你刚才说你是学护理学的?”罗半夏再次问道。
“是啊!”贺浮萍的神色却依然镇定,似乎并没有为罗半夏手上的这份报告感到担心,“有什么问题吗?”
“这份报告中的S药品,究竟是一种什么药?”罗半夏追问道。
“哦,这个啊!”贺浮萍一脸懵懂地说道,“那是我男朋友给我准备的申请硕士学位的复习资料,我还没看呢。”
杜文姜和罗半夏对视了一眼,对于眼前这个贺浮萍的怀疑更甚了。
贺浮萍却依然淡定地说道:“对了,警官,我刚才突然想到,其实我也是不可能杀害那位女警察的。”
“为什么?”罗半夏暗暗吃了一惊。
贺浮萍眼神迷离地看了看杜文姜,说:“这位帅哥警察应该记得,我在座位上时不小心把自己的眼镜压碎了。要知道,我可是高度近视。即便你们俩离我这么近,在我看来你们也像是有两个脑袋似的。你们认为,这样的我能够准确地把毒针扎入那名女警察的脖子里吗?”
头等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