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了五日,我背上和肩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转眼也到了出征的日子。
因着上回亲手斩杀“顾如是”的事,额翼德对我很是信任,出征在即,他竟然给了我半块兵符,让我先行探路。
我望着他递过来的那半块兵符,压住内心的狂喜,道:“这是兵符?阿顾止怎敢接!”
这半块兵符足以指挥一半的羌军,军中的规矩,不管何时何地,只能听拿兵符的人的号令,因此,兵符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任何人都看得很重,此刻他给我一半兵符无疑是将自己一半的权威分了出去。
额翼德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郑重地说:“那日拿下林城你功不可没,你升了副将手里不能没有兵力,况且授予兵符原本也是大帝姬的意思。”
羌国之中,除了老君主做主,便是年轻有为的大帝姬。
“拿下林城全凭主将的谋略。”我谦逊的说。
“如此谦虚倒不像我羌国男儿的作风,”额翼德说着将兵符递到我的手里,“自从那日你替我扛下赵迎那一枪,本将早已将你视作了兄弟,如今大帝姬授予你一半兵符本将也不会做那小心眼的人。”
我这才接过这半块兵符,掀袍跪落,拱手道:“大帝姬如此信任,阿顾止定不辜负!”
额翼德笑着将我扶起,道:“坦坦荡荡才是我羌国男儿风范!”
“既然明日属下要动身,主将可允许属下将禾禾一同带在身边?”我开了口。
明日动身,对于我意味着我再也不可能以“阿顾止”的名字回来,此行是为了大魏无遗憾,也无愧疚,若说真对不住谁,除了日日夜夜体贴入微,照顾我的禾禾再无第二人。
额翼德勾了勾唇,本就强悍的身躯也跟着抖了抖,道:“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也罢,同去就同去吧!”
我笑着谢恩,退出额翼德的营帐时却陡然收了笑,眼里一片阴冷,挥手招来了青旭,道:“一切可安排妥当了?”
“是,一切都安排好了,”青旭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有什么话就说。”
“主子,多个嘴,带上禾禾姑娘实在多余,何况她还是个羌国人。”青旭道。
“两军交战,百姓无辜,禾禾是个可怜人,又照顾我这么久,若是此时要将她撇下,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我的确做不出。”
青旭不敢再说什么,只应了声使便与我分散,到了紧要关头,越是要懂得避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嫌疑。
掀开帐篷,禾禾正坐在灯下为我缝补衣物,许是缝地太认真了,禾禾竟然都没发现我进来了,仔仔细细的缝补着,时不时地将针在发间滑动,暖黄的烛光,将这一幕渲染的甚是美好。
想起青旭的话,禾禾是个羌国女子,日后战争结束,若是带她一同回金陵,一无名分二无功劳,的确没有在金陵的立足之本。
况且禾禾的性子也不适合在尔虞我诈的金陵生活,若是在漠北能为她寻一门合意的亲事,那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我舒了口气。
“呀,副将回来了,”禾禾忙起身,为我脱掉身上的披风,“都怪禾禾太入神了,不曾注意,副将该饿了,禾禾拿着吃的回来。”
言罢,禾禾将披风挂好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