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应了一声,“额翼德在哪里。”
“已经被关起来了。”
“带我去看看。”我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地牢依旧的阴暗湿冷,我不禁拢了拢外面的大氅。
额翼德被长长的铁链锁在一间小黑屋里,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借着听声音来判断。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送饭的狱卒,声音带了些悲哀,道:“本将说了,本将要见顾如是,否则,本将一口水都不会喝。”
“大胆,顾主帅驾临,还不快跪下迎接!”狱卒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额翼德狂笑不止,颤抖着身子连同身上的锁链也发出刺耳的声音,
“跪下迎接?你们可知你们主帅也曾对本将毕恭毕敬,供首附耳啊?”
狱卒刚想教训,我便抬了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外人散去后,额翼德终于叹了口长气。
世间的悲凉不是沧海桑田,而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说吧,说实话吧。”额翼德道。
“主将想听些什么实话呢?”
额翼德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道:“那日你为何要挡在我面前,让赵迎杀了我不是更简洁迅速吗?反正,你的目的不就是平叛漠北吗?”
我想了一会,决定还是把真相告诉他,毕竟他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杀了你,还有千千万万个羌军,没了你,大帝姬还可以派其他的主将接手羌军。
我的目的不只是杀了你,而且荡平整个漠北,我要保大魏漠北平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额翼德振振有词。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那些日子,他不仅派了禾禾照顾我,还时常亲自来看我,时常拍着我的肩,跟我说许多真心话。
其实那个时候他应当是把我当做了下一个他来培养的吧。
只可惜,我们站在对立面,我们之间,除了生就是死。
也许这次见面便是永别,我转身叹了口气,欲离开这压抑的地牢。
“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个遗愿,”额翼德忽然开口,“你若是还顾念着我真心待你的那些日子,可否帮我…帮我完成那个遗愿?”
我顿了顿,听他继续说。
“我是有家室的,我的妻子和儿子都等着我这次凯旋而归,可惜…这回我栽在了你的手里。
大帝姬估计是不会放过我了,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我也没有其他人可求,这辈子我没求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