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气晴朗,但毕竟还在二月,又窝在狭小的号舍,一面透风,比乡试可冷多了。
即便点了风炉,那点热量也是微乎其微,秦云何还不敢点太久,怕提前将炭用完了后面几天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
秦云何按原本的计划早早煮了粥泡着干粮吃了一顿早饭,总算身上稍微暖和一点。
趁着这点暖意,秦云何赶紧开始答题。
有之前乡试的经验,秦云何按题目做了规划就按部就班的做,这对他并没有难度。题对他来说也算得心应手,都是做惯了的。
真正的难度在于吃、睡和出恭。
这样的环境吃不顺口他还是能忍受的,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可是这么冷,晚上睡根本睡不好,盖着被子也是嗖嗖冷风,刚一天他就觉着自己要伤风,赶紧吃了些陈儿媳妇给配的药丸。
心里不免替哥哥秦思担心:之前两次乡试哥哥考完状态都不好,一次直接发烧,第二次虽然没发烧但看上去也瘦了一圈。
这次这样的温度,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再就是出恭。
之前老师特意叮嘱,虽然可以举出恭牌但最好不要用。因为举了牌就要被盖上戳子,有些主考官非常嫌弃,就会因为这个将名次往后放甚至直接黜落。
秦云何只能尽量忍着,只敢在号舍中小解。
如此煎熬了三天,终于等到第一场结束,收了卷子,秦云何才赶紧去解决大事,也顺便活动一下窝了三天的身体,缓解不适。
又在号舍休息一晚,二月十二,第二场开始,又是三天煎熬。
如此三天又三天,坚持到二月十七傍晚,终于结束了为期九天的考试。
二月十八,主考官宣布贡院解封开门,举子们终于算是熬出了头。
秦云何收拾好东西,脚步虚浮的走出贡院,竟然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随着人流往外走,走到人少的地方才站在一边等待林召棠和秦思。
半晌,林召棠和秦思终于也随着举子们的人流出来,远远看见秦云何便走了过来。
林召棠跟秦思状态也不算太好,脸色都有些泛白,秦云何猜自己应该也这样。
“四哥,召棠兄,你们怎么样?”
“我还好,只是有点累。”秦思道。
林召棠也说还好。
几个人互相确定了对方都没什么事,便一起提着考篮继续往回走。
走出没多远,却看见顾知的随从陈秋在路边张望,见到几个人便挥挥手示意他们过去。
“陈贤兄,你怎么在这里。”几个人好容易挤过来,赶紧去过施礼询问。
“大人担心你们考完试步行回客栈太过疲累,所以让我来接你们。我带了马车来,就停在不远处的街上,你们跟我来吧。”
几个人本以为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回客栈,现在听说有马车可以坐,都惊喜不已,心里对顾知十分感激。
陈秋带着几个人从小道往外走,很快就到了另一个街道。
那边也有不少接人的车马和举子,但是比贡院外的主路少多了。
“三位在车上靠着歇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到,到了我喊你们。”
三个人一坐到车上就再也不想动了,各自找个角落靠着休息。
等到了客栈下了车,秦云何谢过陈秋,又道:“陈贤兄,你跟师兄说,等我歇一歇就去拜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