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闫桂香之前都是什么病啊,还得常年请郎中去瞧。”
陈郎中也不看他,只揣着手垂眼随着车厢晃:“不过是些脾胃失和,吃不下东西。再加上本来身子骨就弱,自然就好像常年带病的样子。”
“身子骨弱?就她身子骨弱?”李四很是质疑的挑手往后指:“我看她比个大老爷们都强壮,寻常大老爷们都受不住八十杖。就她这受完刑都算得上活蹦乱跳了。”
陈郎中则不在意的道:“这杖刑的准头还不都在掌刑人的手里,他们松松手,一百杖都能活。”
“那倒是真的。只要银子给到了,没准一百杖站起来拍拍土走人了。”
陈郎中抬眼看看李四:“兴许是看她是个女人于心不忍手下留情呢。”
“哈哈哈,你可得了吧。衙门那些皂吏我还不知道,你不给钱他能有什么于心不忍。”
陈郎中又不说话了。
李四又扯闲篇的语气道:“诶,话说金员外前头几个太太都是得的什么病没的啊?”
陈郎中有点不想搭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过是些弱症,天生不足。时间久了就没了。”
李四摇着头道:“你说这大户人家,吃得饱穿得暖的,怎么还能得什么弱症?这不是吃饱了撑出的病?”
陈郎中很不想搭理这碎嘴的帮闲。
“我哪知道。”
“哎呀,闲聊嘛。你是郎中你还能不知道啊。”
陈郎中没接话,眼看话要撂地上,李四又转了话题。
“诶,话说闫桂香是怎么给金员外下毒的啊?光听说她谋害亲夫,还不知道她怎么谋害的呢。”
“就给金员外茶水里下毒呗。有天金家下人来说,说金员外突发恶疾,身麻体痛,上吐下泻。我匆匆赶去,诊出是中了砒毒。待我将金员外用过的茶饭检查了一遍,发现是茶水里有砒霜。那茶水就是金太太给金员外准备的。”
李四惊异:“啊,简直毒妇啊!那怎么办呢?”
“自然是老夫给他解了毒啊。”
“陈郎中医术果然高超,砒毒都能解。”
陈郎中捻着胡须面有得色。
“话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听说闫桂香被送官前不是都跑了许久了,怎么还能给金员外下毒?”
“自然是跑之前的事啦。这是去年时候的事了。随即就传出金太太就跟奸夫卷了钱跑了。”
李四挑挑眉,一时也没想好该说个啥。
都出这事了还能让她跑了?
而且,
最初的案卷上是这么写的吗?
吴班头跟着闫桂香的牛车缀在后头,远远看着张三在前面跟金家人聊得火热。
虽然看不到李四,也知道他肯定也是类似情况。
吴班头自然知道这俩人怎么想的,只是那是推官大人自己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按说他们应该赶一早出发,这样差不多一天能到许宁府。
奈何太担心迟则生变,最后匆匆在下午出发,只好中途修整,明天再继续了。
一行人晃晃悠悠,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到了一处镇店,找了个客栈落脚。
其他人还好说,闫桂香这情况不好弄。最后还是跟客栈商量借柴房一用,让她在里面待一晚上。
客栈掌柜虽有不愿,奈何不敢得罪官差,最终还是同意了。
用过晚饭,其他人都各自找了个房间安顿下,吴班头则在柴房守着闫桂香。
“闫桂香,明日就到厅衙了,你可想好如何自辩了?”
如今闹这么大阵仗,吴班头最怕的是最后什么都没审出来。
虽然目前看来方方面面漏洞百出。但是金家那边一堆证人证据,而闫桂香这边可以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