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派去取医案的差人先回来了。
其他消息需要时间慢慢探听,这边升堂自然不能拖延太久。于是秦云何决定先升堂听一听两边的说辞。
秦云何端坐公案后,衙役列立两旁,书吏严阵以待。
惊堂木一拍,衙役口喝威武,正式升堂。
原被告被衙役带上大堂。
秦云何自重生还没见过闫桂香,堂下的闫桂香头发蓬乱,面焦口黄,形容枯槁,与印象中大相径庭。
如今看去只觉恍若隔世做梦一般。
之前秦云何只知道她受了八十杖伤得不轻。
没想到养了这几天,闫桂香虽未痊愈却竟已能被搀扶着上堂跪到堂下。
金家的主事和婆子在另一边叩过头便被叫起了。
“原告何人,报上名来。”
金家主事道:“推官大人,小老儿杨忠,是金家管事,替主人上堂。原告是我主家金标,状告闫氏闫桂香通奸私奔,卷携财产,谋杀亲夫。”
“你既然替主人上堂,就将案情详细叙述一遍吧。”
“是。我家主人要状告的闫桂香原是我金家的太太。去年九月廿日,我家主人突发急症,身体麻木疼痛,呼吸不畅,且上吐下泻。我赶紧请来了陈郎中为我家主人诊治。
陈郎中是本地名医,很快诊出主人是中了砒毒,幸好医治及时我家主人才保住一条命。
当时陈郎中就将主人当天使用过的茶汤饭菜都验了一遍,最后发现是茶水有毒。那茶水是我家太太亲自沏的……”
闫桂香听到这里骤然怒声道:“胡说八道!家中丫头仆役一堆,哪里需要我亲自沏茶?我什么时候亲自沏过茶?”
秦云何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且待原告陈述完毕被告再出声。”
闫桂香气得呼呼直喘却不敢再出声。
金家管事道:“就是没有沏过才奇怪!太太从不亲自沏茶,就那一日太太给老爷沏了茶。
就是这样,阖家上下也没人敢怀疑是太太下毒。谁知道,第二日早起就发现太太卷携了财物跑了。
闫氏下毒一事,当时替老爷诊治的陈郎中已然跟随到了厅衙作证。至于卷携财物,也有当票为证。那被当掉的玉牌是我家老夫人留下的,城中与老夫人熟悉的太太们都见过。请大人为我家老爷做主。”
“传陈郎中。”
很快陈郎中上了堂来。
“陈郎中,你可记得当日给金标诊治的过程?”
“大人,草民记得。那日是九月廿日,老夫那日病人不多,正在家中歇息。下午有金家下人匆匆来砸门请我去金家,说是他们老爷得了急病。
等我匆匆赶去,金标已有些昏迷。听金家下人说,金老爷突然说身麻体痛,上吐下泻。我根据经验判断是中了砒毒,于是赶紧开了解毒的方子。幸好很快方子就起了作用。”
秦云何道:“陈郎中每次出诊都记着准确的出诊日期吗?”
陈郎中一愣:“草民自然不能每次都记得。只是案发后知县大人传老夫去作证,老夫自然是带着医案去的,一来二去便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