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标的表情明显的出现了波动。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之前沉默许久的陈郎中突然开口:“不必开棺,张氏确实是死于长期砒毒。”
不待金标有所反应,赵婆子惊怒道:“陈郎中你不要胡说!”
金标脸色也顿时巨变,想要冲过去质问,却被衙役拦住。
“陈郎中,这些年我金家待你不薄,你在胡说什么。”
陈郎中却没有理金标,只是垂眼继续道:“大人,张老爷,不必开棺验尸,免得惊扰亡人。我可以证明,张氏确实死于砒毒。只希望大人念我也是受人恩威胁迫的份上从轻发落。”
金家毕竟也是颇有声望的乡绅,找不到张氏被毒杀的证据,官府也不好强制开棺验尸。
就算推官衙门想要找张氏的娘家人出面同意验尸,也不好找。
陈郎中笃定张氏之死很难牵扯出,便还想咬牙遮掩一二。
一个是如今的罪名金标并不会受到太严厉的惩处,他还不想得罪;再一个是,他也知道若他隐瞒拖延致张氏死亡的事传出,就算他因为举发被宽纵了也不会再有人敢找他。
可是没想到,张家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回天乏术了。
老天都在帮张氏鸣冤。
张本听陈郎中说出这句登时两眼通红,暴怒的冲向金标:“你个畜生!我妹妹自入了你家门,操持家事,孝顺公婆,哪里对不起你了?”
张本本身会些功夫,尽管有衙役拦着,难免还是有些拳脚落在金标身上。
金标只是往里站了站躲开他的拳脚,表情冷漠阴沉。
“我妹妹自己病着都还去给伺候病中的婆婆,你金家就这么多她?”
秦云何一声叹息,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张郎君且平复下情绪,待本官审理完,必会还令妹公道。”
张本这才想到这里是公堂,强行止住愤怒,粗喘几口气平复下心情。
“陈郎中,你详细讲述一下经过。”
“。…。。一开始我也没有往中毒上想。那时候张氏症状轻微,确实就像是脾胃失和。我当时只是纳闷,怎么金员外前后两个太太都脾胃失和?按说大户人家餐食讲究,必不会食用太过冲撞的饭食。
但我当时还是问了问金家日常餐食都有什么,想看看是不是饮食出了问题,问过后发现确实没有问题。
因为金家也算老主顾,且金家老太爷与我有恩,我便格外留心了一番,还问了几个更有经验的老大夫。
有一天,有个老大夫提出会不会是中了轻微砒毒?于是在下一次去诊病时决定试试。
当时正赶上张氏呕吐过,我用银针试了试,银针看上去似有变化但不明显。我又问张氏当日吃了什么,然而那些吃食验过后也没有问题。
后来张氏发病一次比一次严重。我不死心,就在又一次去给张氏诊病时提出抓一只鸡来试试。
当时是金老太太在旁边,立马让下人抓来了一只小鸡。那鸡啄食了呕吐物果然很快就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立时就死,但明显也是中毒了。
当时我跟金老太太都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仇家或者家里下人受了责罚心中不忿下毒。
大户人家总有些阴私之事,他们怎么去查自然与我无关了。我留下了解毒的方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