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很快将当年案卷找来。
那件旧案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案卷显示,十七年前韩方欲参加县试,却被人举发为皂吏子。当时的知县多方查证,认定韩方就是皂吏子,所以不允许其参加县试,并且日后子孙也不准再参加科考。
吕知县看秦云何看得差不多了,道:“大人,下官是真的觉着当年知县的认定有失偏颇,不该以当年的认定为准。”
秦云何抬眼看了看吕知县:“吕知县,此前你可查看过韩方被举发的案卷?”
“呃……巡按大人,最开始下官并不知道有韩方被举发的事儿,听说之后即刻就详细问了当年韩方被举发的经过。
但是下官想着也不能仅凭当年判决就定了人的生死,毕竟科举是大事。所以又查了册籍,叫人访查了一番,喊来韩家邻里,确证韩方就是过继了的。”
吕知县拿不准秦云何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案卷里有什么猫腻?
“大人,至于说册籍里为什么没有韩杨的名字,那下官确实不知啊。”
“所以吕大人并没看过当年的案卷?”
“下官……确实没有细看。”吕知县当时出了一身汗,这案卷里到底有什么?
“巡按大人,这案卷有什么不妥吗?”
秦云何将案卷放到一边,道:“没什么。”
哪里是没有细看,恐怕是根本没看。
很快,证人被带到,韩林的父亲韩方也被带来。
秦云何先让将韩方父子及刘茂带上堂来。
“韩方,你说一下当年的情况。”
“是,大人。十七年前草民报考县试时,被曾经同学堂的同学举发,说我是皂吏子不该参加考试。
当时的知县大人将我叫来询问,我便向知县大人陈明了过继的情况,谁知那同学却称我名为过继,实际只是为了冒改良籍参加科考。
我又向县太爷说了我实际上七八岁就过继了,当时叔父,也就是我的生父,还没有做皂吏呢。哪里就知道日后他要做皂吏,我要来科考?
知县大人当即叫来里长来询问情况。奈何当时的里长也不清楚实情,就说好像我小时候一直称呼我爹韩听是大爹,这几年才改了称呼。
实际是草民小时候叫习惯了,所以总是叫错。后来渐渐大了,懂事了,也知道那么喊不合适,所以就不那么叫了。
但是当年给我们作过继见证的里老当时已经不在了,县太爷又完全不听我的的解释,也不肯再多问问其他乡邻,就断定我是要冒良籍参加县试。
之后县太爷勒令草民不准应考,也不许后代应考,草民实在冤枉无法申诉。”
秦云何听了韩方的讲述,经过与当年案卷基本无差,叙述条理清晰,不禁对他的说法更信了几分。
若所述属实,仅因草率的身份认定失去考试机会确实有些可惜。
“既然之前的知县不许你和你的后代应考了,你又为何再次让自己的儿子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