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儿,终于从那股子眩晕中缓过来,此刻已经午时,几道暖阳从敞开的窗户投进来,显得陌生的世界更为梦幻,眼前的容颜也更为清绝出尘。
柔和的光晕模糊了虞宁雪的轮廓,看上去如神降世,白澄夏收回目光,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到底是回家要紧,她不想浪费在这里的每一分钟。
虞宁雪则是欲言又止,看那纠结的神情明显就是想要问白澄夏的行踪,问她是不是又要去找哪位妃嫔,但是怕惹了不悦和厌烦,这才不敢言说,只能以一副委屈恳切的目光希望对方主动告知。
这个时候越发确定了虞宁雪就是吃准了自己会心软,白澄夏将玉盏放回桌上,故作不察,道:“再见。”
“等等。”
刚刚迈出的步伐无奈顿住,白澄夏逆着光转身,微微挑眉以示疑问。
虞宁雪沉默了一瞬,但还是款步来到了白澄夏身边,声线轻软,带着掩饰不住的忐忑与期待,“你说姜昭仪昨晚告知了你离开的方法,可以告诉我吗?”
把逃离的计划告诉给囚·禁自己的人?
白澄夏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眼底浮现警惕,她后退一步,“你答应了不阻止我的。”
似是被那毫不犹豫的拒绝和抵触刺伤,虞宁雪眸色渐暗,如正在酝酿一场暴雨的雪夜,“我不会阻止你,可是,我也想知道你究竟要怎么回去,万一回不去呢,万一会伤到你自己呢?”
说到这里,她的声线逐渐轻颤,没有余裕再去掩盖冰川下的晦涩,“至少我想知道你离开了,不然我还得满世界地寻找,我不想再体会那种绝望感了。”
绝望?是那时候跳的河吗?
白澄夏轻叹一声,放软的目光直视着狼狈也不失气度的虞宁雪,“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要走了,会告诉你一声的。”
说完,她试探着问:“你当初跳的那条河,可以告诉我位置吗?”
这句话反而引起了虞宁雪的警觉,眉心轻蹙,素白的手紧张上前拉住了白澄夏,“姜荔和你说要跳河吗?”
白澄夏略感不适应地挣扎,但对方抓得很紧,她只好覆了一只手上去安抚,随后温声道:“不是,我只是想去看看,你放心,我水性还不错的。”
来自于手背的灼热仿佛能够融化那层冰霜,虞宁雪缓缓抬眸,雪睫轻抖,泻出一片纠结犹豫神色。
“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同样是第一次,白澄夏的态度如此软化,哪怕是有所求,但如同撒娇的话语令虞宁雪瞳孔都震颤起来,理智还没反应过来,唇瓣便将秘密暴露,“是护城河,临近雪回街的那一条。”
得到了答案,白澄夏面上浮现真切的笑意,抬手拍拍虞宁雪的肩后,她道:“谢谢你。”
说完,并没有发现虞宁雪受宠若惊似的站在原地的身影,以及那双情绪海浪般汹涌的双眸,白澄夏转身便离开了长乐宫,上了轿撵指挥着,“去雪回街。”
礼官在这时又走了过来,问:“陛下,昨夜姜昭仪伺候可还周到?”
白澄夏想着曾经无意中对虞宁雪造成的折辱,道:“周到,以后不必再让她们去学那些伺候人的招式,朕不喜欢。”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