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更是抹着泪,无比懊悔地道:“早知订不到登辉楼,就改天再相看也好的,戏园子那种地方人这么混杂,我就不该……”
“戏园?”
陈松意查看她伤势的动作一顿,抓住了那道先前没能抓住的灵光。
元六之所以会中招,就是因为看见程明珠出门,跟在她身后去了镇上的戏园子。
算上张家姑娘,就有两个人在戏园里中招了,是巧合吗?
她想着,提笔在张家姑娘的脸上画下了一道符。
随着符文上微光一闪,一直挣扎哭喊,想把自己的喉咙都抓破的张家姑娘终于安静了下来。
“……秋娘?”
见女儿一下子没有了动静,张家夫妇心里一突。
还好,他们凑上前来一看,就发现她只是因为脱离了痛苦而一下陷入茫然。
虽然没有声音,但人还在呼吸,于是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胸腔里。
用符封住了她体内的蛊,陈松意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而是看向了正跟妻子待在一起,喝着他碗里的红糖水的张二狗。
先前差点死掉,现在仿佛有了点重新做人的打算,想把剩下半碗红糖水让给妻子的张二狗动作一顿,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起头,见到那位游道长在看着自己,又想起他按在自己肚子上那一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道长……”
为什么这么看他?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陈松意原本查看张家姑娘手上的伤口,半蹲在地上。
此刻她略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正面朝着张二狗:“你是怎么中蛊的,还记得吗?”
眼下没有了张家姑娘挣动的动静,空地上安静得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二狗身上。
论起来,他才是蛊传播的源头。
而他一直像滩烂泥一样,昏过去几次,不管是在场的大夫还是官差,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中蛊的。
现在陈松意一问,所有人便都看向了他,等着他的回答。
张二狗本来就扭捏着不想说,现在这么多人看过来,他更是压力山大。
“我……”延迟觉醒的羞耻心让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我是……”
他的妻子看不下去,在旁用力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恩公在问你话,还不快说?!”
张二狗惨叫一声,才投降道:“我说说说,我——”他咽了口口水,“我就是喝醉了,从巷子回家,看到一个美娇娘在对我笑,然后就……”
空气顿时安静,大家都觉得巷子里吹来的风变得冷了几分。
他这可不像是中蛊,更像是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