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收回来吧?”
“没?我看周家也挺可怜的,分明就是那两个人找事,抬个棺材横在周家喜庐前,左尉到了之后,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周家二小姐和王瑜一并锁拿。我还补了两拳哪,我寻思着,咱不能锦上添花,也不能落井下石,这当街打伤了人,得赔不少钱。”
祖逖拍了拍祖约的肩膀,说道,
“行,做得不错,这样,你再去做一件事,去一趟豫章,找到周访,告诉他,我之前和他说的那件事情,现在他可以做了。”
“那件事情?哪件事情?我就这么说,周访不会误会嘛?”
“不会的,你去吧,我到梁国去等你回来,也顺便送琅琊王最后一程,这个小王爷虽然性子急了一点,但是真得想做些事情,可惜啊,刚出门就碰上了老奸巨猾的石勒。”
祖约领了命令,快马急舸翻山渡河,就赶到了豫章,见到了正闲得钓王八的周访。
“士达兄,好闲情雅致。”
周访抬头望去,自从自己当了这个豫章太守,家里的门槛就天天响,引来送往的人多了,也就一时也想不起对方是谁,但看这个样子又像是个老相识。
祖约也看出了对方的窘迫,赶紧说道,
“祖士少,一个月前,咱们还在周仲智家的宴席上同桌而饮哪,这么快就贵人忘事了?”
周访一拍脑门,说道,
“原来是士少啊,我还以为是豫章哪个来钻山打洞的商人哪。你也知道,我这个性子,实在干不了这么温吞的活。”
祖约点了点头,说道,
“士达兄,这一个月,江南有什么大事没有?”
周访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还要上赶着掺和一脚?你要真想掺和,我倒是能把你介绍给建康现在最火的温峤。”
祖约连连摆手,说道,
“建康的事情,还多谢士达兄眼疾手快,在侍卫来清场之前,把我带离了现场。家兄嘱咐我带些礼物来,表示感谢。”
周访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是看士少有股子豪气,说不定今后还能并肩而战,怎么?你这次来,是士稚的意思?听说琅琊王挥师北上,围了邺城,可是有好消息传过来,要召我到前线杀那些羯胡?”
祖约叹了口气,说道,
“让士达兄失望了,河水暴溢,水淹邺城,我军无备,被石勒杀得大败,现在琅琊王气死了过去,生死未卜。”
“什么?十万大军啊?一战就都没了?王处仲哪?他这个大将军是干什么吃的?就坐着看戏嘛?”
祖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开了话题,说道,
“家兄还说,之前和士达兄说得事情,现在可以做了。”
“哦?现在嘛?会不会有点太急啊?”
“士达兄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家兄只说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就什么也没说了。”
周访点了点头,也没说破是什么事情,岔开了话题说道,
“士少,你来的路上,听说荆州的事情了嘛?第五猗又跳出来造反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唆使的,这事你怎么看?”
祖约撇了撇嘴,说道,
“这事情我听到一点风声,似乎也是琅琊王要把荆州切一块到自己兜里,等着他北伐赢了,就好与王敦直接开战了,可惜……”
周访点了点头,说道,
“这就能对的上了,你看王廙能不能顶得住?”
祖约看了看周访,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要是王廙,就算能顶住,我也不去顶。”
“哦?却是为什么?”
“士达兄考较我?”
“不敢,只是想听听士少的高见。”
“高见没有,愚见倒是有一点,现在晋王先对王家动手了,王家自然是要报复,但王廙这个身份,必定两边受气,倒不如来一场大败,把自己藏起来,就和周伯仁兄弟一样,躲出风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