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越宁对此深以为然。
她熟练地拐进小巷子,在第一家店打包了一份岭南牛杂,又去旁边另一家店点了一份湿炒牛河。
暑气逼人,才走了这么两步路,后背便已被汗湿透。
等餐的间隙,薛越宁百无聊赖四处乱瞟,视线最后落在对面小卖铺门口蹲着的两个小孩手里的冰棍上。
是童年记忆里那种老式冰棍,方方正正的,颜色鲜艳,一看就兑了很多色素。
薛越宁舔了舔干燥的唇,无意识咽了下口水,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双腿已经遵循身体最原始的反应跑了过去。
拉开冰柜,她从最底下抽出一根冰棍甩到柜台上,“老板,我要这个!”
柜台后面老板娘正一脸专注地在手机上玩着斗地主,听见声音头也没抬,将印着收款码的卡片推了过来,“五块。”
薛越宁把钱扫了过去,刚走出门,看见外头毒辣的太阳立刻果断地退了回来,想着还有一会才能取餐,索性站到店里立式空调出风口处,低头用嘴撕开了冰棍的外包装,迫不及待一口咬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太好,挑到的这根冰棍硬得就跟砖头似的,冻得牙齿咯咯作响。
同一时间,门上风铃被风吹动。
又有人进来了。
老板娘像是突然换了个芯子,声音比刚才热情了不少:“帅哥,买什么呢?”
“拿包万宝路双爆,谢谢。”
等等。
这个声音——
薛越宁呼吸一滞,慢半拍的扭过头去。
两步之外,陈拙穿了件宽松的白色棉T背对着她站在柜台边上,肩胛骨的形状仿若嶙峋山脉从单薄布料透了出来,黑色运动短裤下小腿笔直修长。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微偏过头,漆黑的眼漫不经心扫了过来,眼底掠过一瞬的类似于困惑的情绪。
仅一个对视,薛越宁心脏倏地收紧,紧接着不受自控狂跳起来。
眼尾余光掠过不远处的落地全身镜,里边那个女孩披着一头毛躁而凌乱的长发,素面朝天,两颊肉感明显,可能是刚才一路走来被太阳晒到,整张脸红得就像快要爆炸的西红柿。
上身套了件灰色oversizeT恤,松松垮垮盖住屁股,双腿既不够长也不够细,脚下踩着一双粉色的塑胶人字拖。
一看就是夜市里九块九一双的那种便宜货。
呜。
为什么总要在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让她遇到自己最喜欢的人啊!
早知道会碰到他,不说换件好看的衣服,她至少也会梳好头发再出门的。
薛越宁小脸皱了起来,十个脚趾头不自觉蜷缩到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还是干脆背过身假装没看到?
短暂的一秒之内,薛越宁立即做出了决定。
她看向陈拙,学着柜台上那只招财猫的动作慢吞吞扬起左手——
“嗨,好巧啊。”
这是她预想中自己的台词。
然而。
才刚发出一个“hi”的音节,下一秒,薛越宁水眸倏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