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穿长衫的中年人吃完面,把钱放桌上后,走到谢旌面前,鞠了个躬说:“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在前面替吴省百姓顶住了洪水,我们早就成难民了。老天保佑,你们总算平安回来。”
又对青偃说:“你们做军属的也不容易,祝你们圆圆满满。”
青偃赶紧回道:“承你吉言,谢谢!”
那对小夫妻也走了过来,对着谢旌鞠了个恭,有些拘谨地感激:“谢谢你们了,你们辛苦了!”
丈夫想了想说:“我们是蒲省人,五月的时候才搬来江城。幸亏搬来了,听说蒲省那边现在一塌糊涂,哎——你应该能见到谢督理的吧,见到他,替我们跟他说声‘谢谢’,谢谢他让我们还有平安的日子过。”
谢旌笑了笑:“好,我会转达的。”看了眼林副官后,对青偃说:“我们回家。”
青偃对老三说:“那我先回了。”
老三挥挥手,随口道:“走走走,跟你家谢督理回家去吧,我自己回孤儿院。”
青偃低头看了下谢旌的腿,走得还是有点抖的。
谢旌牵着她的手,笑道:“没事了,再养两天就差不多了。”
两人走出了面店。
店里的人却跟被雷劈了一样,中年人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老三:“你刚刚是不是叫‘谢督理’来着?”
老三没反应过来:“我刚说了吗?”
那位丈夫很是激动:“原来——原来他就是谢督理啊!”
老板娘看到林副官偷偷压在碗底的钱,神情也是颇为复杂。
*
青偃问谢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谢旌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家里的车牌号我还是认识的。”又对跟在身后的亲卫兵说:“把车开回去。”
青偃道:“等下,我去车上拿个东西。”
谢旌见她踩着高跟鞋的背影,微微蹙了眉头。
青偃从车里取回那本记账的册子。
谢旌问她:“你就穿这鞋子开的车?”那么高的鞋,开车多危险啊!
青偃回:“没啊,我光脚开的。”
谢旌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流转,脸上笑意渐浓,伸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捋至她耳后:“你是猜到今天我要回来吗,盛装迎接?”
青偃不好说这是去沈会长寿宴才穿的,便转了话题:“你今天回来,怎么也提前说一声?”
谢旌替她打开军车的门,待青偃坐进去,他坐在她身边:“我也没料到会这么快。铁路已经恢复了,我就和伤员们坐火车先回了,刚好也有一些急事要处理。”
青偃的心微微一紧,问道:“那你要去军营吗?”
谢旌握着她的手,含笑道:“今天不去,回家吃团圆饭。”
青偃莫名收紧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她将手里的账册递给他:“你来得也巧,明日有空把账上能收的先去收了。”
谢旌翻开账本,看着上面的姓名以及对应的数字和物资,颇为奇怪:“他们这么懂事?知道我回来,先来送钱了?”
青偃回:“一部分是懂事,一部分是被迫懂事。反正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让他们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