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被烟熏疼得流泪,看不清前方,皆由紫晚一路搀扶回去。
回去的半道上,几个络腮壮汉土匪,看到他们一行人,又有女眷,他们想到这几日老巢都被端了,连累其余的人东躲西藏,心底有一处无名火没处泻火。
哪知遇上了宋远杳,他们咧嘴一笑,不怀好意。
坐在车舆的宋远杳支着手,依在车壁,冥冥之中,她听到耳畔有树叶簌簌的声响,掀起红肿难受的眼睛,见青色布帘外绿茵盎然,兀自失神。
马车骤然停下,车夫忽然爆发一声,“吁——”
她身子晃动了一下,几乎要摔下去,“谁——”
“夫人。”紫晚搀扶她的手。
“外面是不是出事了?”宋远杳心底有不好的预料,掀起布帘,想要一探究竟。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帏帘,天色阴沉如许,数十只野鸟奋力穿行在弥漫的烟尘之中,羽毛枯干细弱,很清楚地托着无边的暗云,时而伴着粗重如牛的呼吸,低鸣着缓慢的荒凉。
她怔了片刻,转瞬之间,马车布帘便被剑锋利落地分割开来。抬眼与他们对视的须臾,宋远杳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十几个彪形大汉黑云压城般立在不远处,个个都留着驳杂的络腮胡,手持刀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血腥味,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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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湖面荡起涟漪。
衙门的地牢,寂然无声,直到灯火摇曳,面无表情的陆乘书走出来,风中莫名席卷阴森的冷意。
他出来时,看到佩刀的柳白早已恭候多时。
“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道看看陆大人,我可是听闻陆大人,近日地牢里的犯人都被你审遍了,再这样下去,青云城的犯人见你都不用审讯,一个个都招了。”
柳白倚在墙面,面上打趣。
陆乘书不为所动,冷冰冰道:“这是他们自找,若是不犯事,也不必受刑。”
“你说的对,我今日应下徐知府一个忙,帮他去缉拿土匪,陆大人要不要一起。”
柳白站直身子,乌黑的眸子直直对上他,“青云城的囚犯都被你折腾的苟延残喘,何不跟我去缉拿新的囚犯,练练手。”
“你平白无故,献殷勤?”陆乘书冷漠看向他。
柳白漫不经心一笑,轻佻玩味一笑,“徐知府有一女,国色天香,我当然要献殷勤。你上次托我帮你调查你嫂嫂,我已将卷宗放在你的案几上,也不知,你的嫂嫂和徐知府的女儿,谁更出挑。”
“君子之修身也,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陆乘书负手而立,一双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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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可知先小人,后君子。”
陆乘也懒于辩驳,起身要走。
柳白仰头大笑,连声劝道:“本官要去缉拿土匪了,陆大人可否一行。”
陆乘书拢了拢袖口,想到地牢的犯人都无新人,便颔首应下。
少顷,城西郊外,多了一行人,陆乘书坐在马上,手里握着缰绳,听着耳畔柳白如何描绘徐家小姐生得貌美如花,蕙质兰心,他如何心生仰慕之心。
陆乘书面无表情道:“徐家小姐已有婚约。”一句话堵住柳白叽叽喳喳。
“你可真是不解人情。”柳白长叹一口气,兴致勃勃道:“听闻陆大人二十有余,为何还不娶妻,本官家中有一妹子,不妨将妹子介绍给你。”
“不必。”
陆乘书锐利的眼眸落在前方,耳畔传来异样的风。
柳白也嗅到前方有异样,收起漫不经心,招呼身后的差役,小心行事。
树影婆娑,万籁俱寂。
陆乘书勒紧缰绳,面色冷漠,从马上一跃而下,他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躁动的内心,在催促他要去做些事。
他遏制冲动,步履轻慢往前走,柳白紧随其后。
在陆乘书接连往前走,倏然,他闻到几缕杏花香气,还有耳畔传来金钏和玉环声,身侧柳白发出疑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