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芸看着在自己对面入座的祝云宵,柔声地问:“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坐在一块聊天了。”
祝云宵淡淡答道:“其实算起来应该也没有很久。前年除夕大宴的时候,我有替汤彦跟你打过招呼。”
吴芸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很久了。”
她用手掌沿着比桌面稍微高一点的位置平切出去。
“上次你叫我妈妈,还只有这么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独属于母亲的慈爱。
既然话题已经走到这里了,祝云宵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不再这么称呼你了吗?”
吴芸的动作稍显凝滞,在收回手后,她说:“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
但是……
虽然很想将“但是”以及“但是”之后的辩解内容说出口,可吴芸突然发现,这些解释完全没有意义。
一来,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祝云宵也当过白手套,那么如今的他自然能明白在祝潇突然消失并且留下满城风雨后作为将祝潇引进门的师父、夫人,以及带祝潇入龙虎局的上一代白手套的自己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可他选择不接受。
二来,时间不能倒流,伤害已然造就,并且在经年的搁置中化为了深可见骨的疤痕。
那是自己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的沟壑。
“对不起。”最后吴芸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祝云宵真诚地道歉,“云宵,你,可以原谅我吗?”
祝云宵没有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是将双手平放在了桌面。
这是行家中等待发牌的标准姿势。
“前辈,请吧。”他看着吴芸,“拿你应该拿的牌。”
现在的我不需要你的放水了。
而那位愿意配合你放水的人已经不在了——
祝潇又一次在吴芸的暗箱操作下惜败于祝云宵。
虽然他早就发现了吴芸的小动作,但是他不打算拆穿。
才不是发现的时候木已成舟完全来不及了呢!
看着因为获得了当日家庭练习作业减免权限而欢脱地小碎步蹦走的祝云宵,祝潇无奈地看向吴芸:“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慈母多败儿’啊?”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不知道啊,我又没读过书。”吴芸歪过头,无辜地朝自己丈夫眨眨眼。
祝潇眯起眼睛,“又来跟我卖惨是吧!”
为了切实地表达自己的愤怒,祝潇站起身,挽着袖子就朝着吴芸走了过来。
吴芸立刻也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远离祝潇的方向后退。
两人围着刚刚祝云宵坐着的高背沙发椅形成了秦王绕柱之势。
“哪有卖惨一说!”她一边移动闪躲继续用真诚的眼神看着祝潇,试图打动对方,“我是真没读过书啊。”
“是吗?”祝潇先是一个晃步骗得吴芸把重心朝着自己预估的方向偏移过去,随后单手撑着椅背直接越过了这唯一的障碍物把吴芸扑倒在地。
反手挠上吴芸的两肋,祝宵同吴芸同款的真诚眼神看着吴芸:“那要不我教教你吧。就从‘人之初,性本善’开始,跟咱儿子当同学。”
躲避不得被皮肤传来的痒意激得泪都出来的吴芸推搡着对方,叫道:“不要不学!好丢人!”
“学学学!外国还有一句古话,‘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要么是十年前要么是现在’。你知道原文怎么念吗?不会的话我也可以教你,赠送的。”
被客厅里吵闹声打扰到的祝云宵推开门缝,看着那两人堆在一块场景眉头一紧。
爸爸好像在欺负妈妈。
爸爸坏,妈妈好。
反正,我以后肯定不会欺负我喜欢的人的——
“抱歉打扰两位的交流。”反复确认手中的牌的顺序已经乱到找不出任何规律后,蒲千阳终于介入了两人的谈话,“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要玩什么呢?”
吴芸转过头,和颜悦色地问:“小蒲一般喜欢什么。”
“□□算吧?我真不会多少玩法。”被迫赶鸭子上架的蒲千阳苦笑道,“阿姨您想,毕竟无论我跟他玩什么,不都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