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哥,你大病初愈,这种小事儿我来就好。”厉若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更多可能是在遮掩刚刚自己错估了这批物件的重量一个起身后差点跪在地上的尴尬。
“真是太麻烦你了。”童佐外甥叹了口气,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舅舅强制裹了石膏静养的胳膊,“还有杨哥,当时我人走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人家道谢。结果后边就没碰上面过了。”
厉若水腹诽:杨哥应该轮不到你来担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把东西折腾到目标地点后,厉若水和童佐外甥并排坐在街边的低矮石墩上吸溜从附近店家的奶茶。
厉若水思考良久,终于还是出了声:“童哥,我是说如果,就一个可能性,一个比喻。”
“叠那么多层甲干什么。”童佐外甥笑着捶了一下对方,“有事说事,咱俩谁跟谁,过命的交情了不是。”
“好吧,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家人干了一些不光彩的事儿,你会怎么办?”厉若水问完这个问题后,立刻吸了一大口奶茶试图将这个真实存在的问题转化为一个不经意的闲聊话头。
“比如呢?不光彩也分个三六九等吧。偷菜和偷车肯定不一样啊。”没想到童佐外甥面对这个问题意外地严谨。
“那假如他干的事情是非常非常不光彩那种,甚至可能违法的那种,你会怎么办?”
“那我应该还是会举报的,但是我会陪他一起承担错误。毕竟犯错就要改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童佐外甥稍加思考给出了自己的回答,然后反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厉若水顿了一下,随便找了个理由:“最近看了本小说,引发了一些思考。”
“哦,这样啊。”
童佐外甥刚想补充些什么就被手机上弹出的工作消息吸引走了注意力。
最后他把喝完的饮料杯抛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反手拍上了厉若水的肩头,“小说又不是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现实,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完了赶紧收工回家找妈妈吃饭。我这边还有点文案工作,先走了。”
“哦,拜拜。”厉若水挥挥手,然后望着童佐外甥离去的身影缓缓把手放回了尚且温热的饮料杯上。
虽然说来到香城已经有段时间了,也一直在接触各式各样的人,但他一直没能交到什么能多说几句话的朋友。
更何况,就算真的交到了,这种事真的能跟外人说吗?
啊啊啊!
厉若水感觉自己要憋死了,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他面对如此哲学的问题啊!
“小说?”
突然,一个他永远都忘不掉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
厉若水听到这个声音后猛地抬起头,心中不知道是欣喜居多还是惊恐居多。
他想站起来,但刚刚劳累过度的腿很不配合地径直麻在了原地,使他动弹不得。
蒲千阳站在马路边歪头看着双手捧着奶茶的厉若水,见对方没有起来的意思,便抬手将手里的纸包抛到了厉若水的怀里。
“我来还东西。”
厉若水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个纸包,然后无意间从它散落的开口看到了里边的内容物。
整整齐齐的一大袋钱。
什么意思啊这是?
似乎是读到了厉若水不解的眼神,蒲千阳简单解释道:“我思来想去,大概只有一个人会给我送‘封口费’。”
“不是我送的。”想到自己老妈的行为心里有鬼的厉若水立刻否认。
……
若不是身份所限,蒲千阳真想拎着厉若水的耳朵教他欲盖弥彰这四个字怎么写。
他抬头示意了一下童佐汽修店的方向。
“找机会花在你童哥身上,就当是我把钱还回去了。”
说完这番话,蒲千阳转身就要走。
厉若水的腿此时在他的暗中反复捶打下终于恢复了它们的基本功能。
晃晃悠悠站起身后的他抱着这笔巨款想要追上去解释一下。
奇怪?
他要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