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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碗药汤的确非同一般,除了能解酒醉之乏,还能使人心中的烦恼暂时褪去,完全浸入到梦乡而久不能起。
久违的寂静,足以让白凤胸中的熊熊斗志和坚守正道之心缓解一二。因为盲目相信直觉,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更何况是醉酒时的糊涂话
来到御夷镇后的他虽已远离杀身之祸多日,但却不经意间被卷进另一个漩涡当中七镇内乱,正是各路英雄崛起之时。
白凤稚嫩的心智,无时无刻不在历经着世间和自己灵魂的复杂的鞭笞。他阅历尚浅,因此极易走上极端。即便他是对的,即便他胸怀崇高的理想,但却并不代表他现在或将来能够做成什么事情,如果他还是如此故步自封、不图改变的话。
不需要再过多久,只消看一看自己脚下的土地。这里对他而言足够踏实、足够体贴了吧却也同样暗藏着无数罪业之火种。
沽名钓誉的世家大族,包藏祸心、野心勃勃的军镇镇将,做着走私生意、无止境地攫取着血钱的帮会。
无论看不看得见,这些火种都不可能被消灭殆尽,除非御夷镇不存在了,因为他们早便与御夷镇融为一体,百姓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百姓。
若说人心是火种,那血汗即是焰光。他们必须要让焰光适得其所,真正起到黑暗中的明灯之作用,因为焰光极不可控,稍稍来过一阵歪风,它就能肆意点燃房屋、作物、人的尸首,进而变成践踏别人的生活和希望。把所有东西都烧没了以后,这焰光就会反过来烧及自身。
是啊,本该是如此的只是这路上崎岖难行、荆棘遍布,好不容易从泥潭里拔出一只脚,很快又踩到另一个不怀好意的陷阱里去了。最后尽管浑身污泥与伤痕,也能够一路不偏不倚地走到尽头,真正得道的人又有多少呢
在几方之间来回辗转,白凤身心俱疲,那夜喝过药后睡在床上,一下便睡到了隔天正午。
在床榻上醒来后,他睁开双眸瞧了瞧门窗外格外刺眼的阳光,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春秋大梦,以致时间过多久都忘记了。
他隐约想起昨天晚上大声吼过的醉言醉语,然后突然拍了拍还在为宿醉所扰的脑门,顿时站了起来,说“鼠驼子说过今天派人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明明知道身边没有人,但他还是期待着谁人回应一下自己,又找了找四周,发现确实不见人影方才走出屋门睹向烈日的方向,大致判断着说道“这么高的太阳,不会已经到午时了吧”
那位少年剑客很自然地便要走去隔间房屋叩响门帘,寻找慕容嫣。慕容嫣当时也在屋子里面候着,像是盘算好时间一样,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开门,讲道“凤哥哥,你终于醒来了”
“嫣儿,适才有没有长乞丐模样的小厮过来寻我”白凤急切地问道“不知怎的,我这一睡便睡了这么久”
“他来过,见你还没起来,便离开了。”慕容嫣说罢,正欲掩上木门,那位少年剑客登时便按奈不住,一把扑了上去,随即重重地关上门。
只见白凤抓着慕容嫣方才预备掩门的手臂,逼迫她安稳地站在原处,问道“你骗我,不完成他们大哥鼠驼子交代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会走的”
“凤哥哥”慕容嫣嚷着疼,紧蹙着眉眼,意欲使劲挣扎脱逃。
“他跟谁走了”
“是娄小姐,我把事情告诉她,这下就可以去借兵剿匪了。这些事情你不必管,更不需要冒生命危险,只为了那个毫无意义的真相”
“昨夜,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求你,别问了。”慕容嫣楚楚可怜地看着对方,想要博得一丝同情,不过见对方显然不吃这套,须臾后,她转而变脸,使着昨夜驮着那位少年剑客的力气,推开了对方,借着娇柔软弱的小姐身躯,说着最刚烈泼辣的浑话。
“那我到底该做些什么,你才能不去送命呢”慕容嫣喘着大气,满脸不屑地看着对方,接着道“呵呵呵,凤哥哥,你当真是个傻子,简直比阿犷还要傻。他们那些人结党营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的能阻止,那为何百十年来都未曾变过既然大家目的都是为了保全御夷镇,就算他们再两面三刀,那又有何妨呢我们的家,你说过,这里会是我们的家人都没了,哪还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