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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们通常会同时拥有好几种奢侈且无益的爱好,譬如巡狩、猎艳、赌博、宴饮、进行毫无节制的淫祀等等。以上所列举的只是普通人最容易通过凭空想象所得到的几个类别,对于两手一放便能坐拥黄金百两的人来说,他们的癖好只会更加广泛。
这些原本只能当作消遣的事物一旦成为人的心头所好,它或许可以在一段短暂的时间内缓解人们空虚的心灵,虚无的灵魂,当持续保持这样一种习惯许久之后,人们极容易会丢失自己的灵魂,成为欲望的奴仆,退化成禽类野兽。
此时正在一眼泉里御马飞驰的少年们,他们每个人都是正值意气风发的年纪,有着任何一个年迈的封建帝王都艳羡不已的青春面容和矫健身姿。
他们本可以利用自己这些优越条件去追逐理想,而非终日沉迷赛马与狩猎,或者别的玩乐之事。
可是,他们可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其实如果他们单单只是终日无所事事,那到底也称不上有多可恨可恶,甚至会有人称赞他们懂得享受生活之美好。然而这种近乎于美好的期望,终究不会在他们身上实现。
暂且不必探讨每一次游猎花费过多少白银,以及这些白银是从何而来的问题,因为这种问题对于当事人来说,对于正在享乐的人来说,远远比不上射偏一支弩箭所带来的懊悔感强烈丝毫。
参加狩猎比赛的公子哥儿们每射中一次猎物,手下便会有一个小厮跑过去把动物尸体和弩箭捡回来,随后递到紫钗面前让她计数。
这导致了一个很奇妙的现象林子里每传出一次猎物的哀嚎,猎人们便报以一次最热情的欢呼;而林子每传出一遍猎人们的叹息之声时,这片林子便会簌簌地传来丝丝翕动,像是活人一样在呼吸,有一些小动物会悄悄从紫钗身边路过。
这场比赛持续得并不算太久,仅仅一炷香时间,萧嗣古便带回来五只野兔和两只野猪,还有一只断了一只角的梅花鹿,最后几乎是以碾压的成绩战胜了其他人。
“我看这方圆十里的野兽都让萧公子一个人猎完了”
“萧公子不愧是怀荒镇首屈一指的弓术大师,我等皆是自愧不如啊”
“你们说,是不是那位紫钗姑娘偏心了,把我们猎来的算到了萧公子头上才一炷香的时间,怎可能抓来如此多的猎物”
听着阵阵恭维,萧嗣古笑得合不拢嘴,而紫钗则是一边解释着自己绝无徇私之举,一边被那些打趣她的公子撮合到萧嗣古身边。
紫钗身为一个奴婢出身的姑娘,哪有听过这样多的谗言,自己也禁不住有些飘飘然了,有种像被捧在手心里的,极具迷惑性的温暖环绕在身体周围。须臾之后她才侧眸发现,原来自己业已跟萧嗣古紧紧贴在一起。
“啊萧公子,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了”
萧嗣古见对方眼中闪烁过几分惊惶之色,马上往后退过半步,微微鞠上一躬,说“我刚刚在思索如何分配处置这些猎物呢稍不注意,无意冒犯。”
随后,他又对他的朋友呵斥道“你们这些人,叽叽喳喳,可吓到紫钗姑娘了”
“萧公子,小女子只是受宠若惊,并无责备诸位的意思。”
萧嗣古听罢,随即令人牵来一匹温顺的母马,伸手相邀道“想必紫钗姑娘是想回到苏大哥身边去了吧我先前说过想教你骑马,不如就在回去的路上学几招”
紫钗欣然答应,然后便在萧嗣古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地坐上马鞍。
萧嗣古像是非常理解对方似的,亲自牵马坠蹬,只让一名小厮骑马随行,对待紫钗非常小心翼翼。
“紫钗姑娘可是有些怕生苏大哥该不会整天都让你困在家里边,极少让你到外边去吧”
“是的呀。”紫钗抓着马鞍前凸出来的鞍桥,就像萧嗣古叮嘱的那样做。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至少紫钗对萧嗣古的印象倒也没有脱离过原先的判断。
不过少顷,路旁的丛林里便突然发出了几声异响,一只长着獠牙的野猪倏地蹿出,它疯了似的往紫钗那个方向冲去,同时发出骇人的嚎叫。
马匹受惊了,不断往上扬起马头,意图挣脱萧嗣古的牵制。照理来说,像他这样的老猎手是不会轻易放开缰绳的,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鬼使神差,马儿随意挣扎了几下,居然甩开了束缚,径直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紫钗姑娘”萧嗣古叫喊着那位“灰发女郎”的名字,随后催促尾随的小厮下马,以便让自己坐上那匹马追上紫钗。
“双腿夹紧马鞍,抱住马头,然后握紧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