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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鼠于酒馆街中败退,看似是白凤一方先声夺人,至少在场的亲历者们皆是如此认为。
不过一日之内,白凤的美名便响誉酒馆街他孤身一人挑翻鼠驼子,然后又大发善心,义释对方,如此佳话,正好对上市井小儿的口味。是以来到御夷书院求见白凤者,一下子又多了许多。
代管书院日常事宜的赵小妹不禁为此发愁,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白凤与慕容嫣为何整日带着荆棘师弟在外四处游荡。
小妹闲来无事之际,便会独自来到白凤的私邸等候主人家归来,顺势在那处搜寻一番。无论如何,她心里都想知道慕容嫣是否业已捷足先登其实,她早便知晓关于赵家的机要之事。
白凤和慕容嫣向来不会紧闭门户,就算是偶尔出一趟远门,他们也不会为屋门上锁。
赵小妹由此得以轻而易举地来到私邸内,她只是随意走走看看,很快便知道为何这户人家会如此宽心大意。只因宅子里实在清幽素雅得紧,除却一些生活用具,只有一琴、一箫、一书篓而已。
前来光顾的小贼看见这番景象,只会在心里抱怨说“唉,又白来了一趟”
如今,赵小妹就是这个“小贼”。
那屋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但里面留下了许多生活的痕迹。
炉子里仍在挥发热气的灰炭,香炉里还在散发清香的香薰,祭台前刚换上的新烛。赵小妹学着慕容嫣的模样,把炉子点燃、把香薰放在身边、清理祭台前的灰尘,然后推开屋门,坐于琴前,轻抚出几个声音。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便是慕容嫣,而那位少年剑客正坐在不远处,轻轻地以箫声应和,一时候,竟久久不能自拔。
有门生以为当真是白凤与慕容嫣回来了,就突然跑到门前问候了一句“白师兄、慕容师姐”
赵小妹由此一怔,从座上赶紧起身,回道“不,是我”
“是赵小姐你怎的到这里来了,可是想瞧瞧我们练功练得如何”
“是,是啊”小妹说罢,那门生便回到校场上与苏青通报一声,旋即意气风发地走上梅花桩练习身法。
苏青见赵小妹神色忧愁地独自一人坐在那,笑嘻嘻地走了过去,问道“敢问赵小姐,你是何时领会无上轻功,居然连我都觉察不出你到这里面来了”
“哪有什么轻功不过是在你们来到校场之前,我先几刻钟到达罢了。”小妹如是答道。
苏青以为,对方是少女怀春,想要与白凤见上一面,于是捻起胡须,摆出一副知根知底的模样,戏谑道“赵小姐莫不是在睹物思人毕竟已经半月不见,而他前几日一出关,便天天不知所踪。就连我,也只是跟他说上了两句话而已。”
“你”赵小妹忽地回忆起从前苏青就曾经调侃过自己对白凤的非分之想,索性也不反驳,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咄咄逼人道“是又如何苏青,我奉劝你不要在众人面前说三道四,不然,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苏青道“哈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你只不过猜中了一半,神气什么”赵小妹继续解释说“你不知道,慕容姐姐半月前曾在夜里找我,求我在暗中调查赵家现正在密谋的事情我推断,白公子和慕容姐姐现今日日行踪不定,便是与那件事相关所以,我才想到他们的居处碰碰运气,看看有无特别的线索”
“额。”苏青思量少顷,回道“白兄他们昨日彻夜不归,又未提前将行迹相告,确实很可疑。既然是赵小姐的顾虑,我苏青,自当为你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