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慕枫的书房走出来,时荔又去时玉屋里溜达了一圈。
另一颗固元丹也不费吹灰之力地投进了时玉的茶杯中,让她一饮而尽。
“今天的茶水仿佛格外甘甜,像是昔年腊梅上留存下来的雪水一般。”时玉喝完茶,端着杯子似乎很疑惑。
时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诧异于时玉才小小年岁就如此敏锐灵秀,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就你喜欢瞎想,哪里来的雪水,喝一杯茶也能有这么多诗情画意。”
“大概因为是姐姐亲手端给我的茶,所以觉得甘甜。”小小的玉儿此时还拥有普通孩童的俏皮可爱,对时荔亲厚又依赖。
时荔看得心都化了,把她拉过来又是好一阵揉搓。
最后还不忘叮咛她,“等去到外祖母家,你可得听我的,外面的人可不比家里。”
“好,玉儿一切都听姐姐的。”
奶嬷嬷站在门外,看着两姐妹感情这般浓厚,忍不住低头会心地笑了。
时榜眼不愧是时榜眼,翌日启程的时候,时荔身边就多了一个曾经在宫中教导过公主和皇妃的教习嬷嬷。
半头银丝的古嬷嬷从头到脚都透着端庄二字,神情却并不严肃,第一次见面便和蔼地端详着时荔和时玉这对姐妹花。
“两位姑娘生得都很好。”古嬷嬷并不是一个善谈的人,只是简单地赞了一句。
时荔心里却安定了许多。
不说其他,但古嬷嬷曾经出身皇宫这一层身份,到方家以后便多了一层仰仗,就算是方老夫人也不会太过倚老卖老。
时荔穿着一身月白色云雁细锦的衣衫,外面罩了一层同色披风,挽着时玉的手,在时慕枫的护送下在码头登上了方家的船只。
只与原先不同,除了他们这一条船,还有一条船随行,船上乘的是明琏和明忱两父子。
当日明琏答应时慕枫帮忙照拂两女,便说到做到了。
两条船在宽阔的江面上齐头并进,等到水域变窄,便有明家的船只领在前面,时荔等人乘坐的船跟在后面。
时荔闷的时候悄悄走到船面上,看着前面的船,只觉得安全感十足,再回头就看见古嬷嬷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对前路也就不那么渺茫了。
到第二日时,两条船行进的速度忽然变慢了些许,周围来往的船只也好像变少了些。
时荔不解地向古嬷嬷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嬷嬷坐在她身边,很耐心地解释:“之前这一带水匪猖獗,一般的船只都不敢通过,宁愿选择绕远而行。前一年朝廷派人来整治才好了些,但来往的船只还是不多,荔姑娘不必担心。”
“好,谢谢嬷嬷为我解惑。”时荔认真听了,然后点头。
古嬷嬷便又对她笑了。
时玉自登船之后便又不舒服,虽然有时荔给的固元丹保命,但柔弱的体质是一生都变不了的。
一半羸弱一半又晕船,几乎全日待在船舱里不出来。
身边有小丫鬟贴身服侍,所以古嬷嬷大多数时候都陪着时荔,与她说话时也逐渐教导人情世故。
晌午过后,两条船在岸边停了下来。
许是怕两姐妹担心,明琏特意让人过来传话,说前面风浪有些大,需得在此处等过了今晚,明日风浪小了再启程。
时荔有古嬷嬷提点,礼数周全地应对了明家的人,很是真诚地让人转达了对明琏的感谢。
下人回去向明琏复命时,对时荔赞不绝口。
明琏却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微笑着道:“慕枫兄教养的女儿,自是不会差的,可惜我们家只有三个混账小子,没一个可心的姑娘。”
明琏的夫人生了三个男孩,虽然个个出息,夫妻二人却都很遗憾未能育有一个可心的女儿。
正在暗自感慨,明忱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向他行礼,“父亲。”
“怎么了?”明琏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儿子,要知道他平时就喜欢自己独处研究兵书,鲜少主动来找自己这个当父亲的。
明忱抬起头道:“我方才注意到这一带水势湍急,需得让人注意上游,之前便有船只在此处遭遇水匪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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