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苗老太婆说这事明天再说,至少没有直接拒绝,说明还有余地。
既然要等到明天,就意味着我们今晚得留在苗寨里。
我就跑上前又问刚才那老妪,晚上能不能收留我们。
那老妪扫了我一眼,随后让我跟孟晓生随她过去,她将我跟孟晓生带到了离苗老太太那石屋不远的一间空石屋。
说是空房,其实不过就是几块大石头遮起来的一块地儿,简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
里面放着一块有些潮湿的床板跟一张半米高左右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看起来至少有一两年没再点过的煤油灯。
床板上连床被褥都没有,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孟晓生终于也有些傻眼了,“这,这怎么睡?”
苗金花这时从外面进来,手里抱了两床被子。
孟晓生让我将床板扶起来,磕磕上面的灰尘,然后将苗金花送过来的被褥铺好。
“等下出来吃饭。”
苗金花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出去了。
“我去,这苗寨的女人都这么冷冰冰吗?”我抱怨了一句。
难怪之前在火车上第一次遇到苗金花,我就觉得她冷冰冰的,有这么个阿婆,成天又生活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能开朗就见鬼了。
铺好床后,我跟孟晓生从石屋里出来,就看见之前在苗老太太那屋的坐着的几个老妪,又是端碗,又是拿筷子,进了苗老太太的石屋。
苗金花看见我跟孟晓生出来了,朝我们示了个意,让我们也跟着进去。
原本以为会有一桌子的人呢,原来只有苗金花和她的阿婆,加上我跟孟晓生。
那几个老妪将碗筷都放好后,便出去了。
苗老太太在她们之中,地位似乎挺高。
桌上放着不少的食物,有米饭也有粥,还有一些包子馒头什么的。中间放着三道炒得黑乎乎的菜,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苗老太太见我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动手,冷笑道,“怎么,害怕这些菜被下了蛊啊?”
说着,她枯瘦的手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菜缓缓送进嘴里,干瘪的双唇,上下蠕动着。
“当然不是。”
我勉强扯了一丝笑容,硬着头皮也夹了一块菜送进了嘴里,心里安慰着自己,只不过是马菜而已,我特么都中了婴傀的尸毒了,还怕她的蛊毒不成?
孟晓生看着那些黑乎乎的菜,显然也没有想吃的欲望,只拿了一个馒头在干嚼着。
苗老太太跟苗金花嘀咕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就见苗金花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一直到吃完饭,都没有见苗金花再回来。
苗金花一走,就剩下我跟孟晓生两个人对着这老婆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的压抑。
孟晓生这货平时跟我在一起,嘴巴挺厉害的,这会儿在这苗老太太面前,也是乖怂的不行,除了低着头吃饭,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不容易吃完饭,苗老太太从襟口抽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嘴,眼神阴冷,语气淡淡的开口,“明天早上,五点来这里。”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孟晓生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我才惊回过神,这老太婆是答应救我了?
“您答应救我了?”
“能不能救,还得看明天,你中的是婴傀的尸毒,你以为是感冒发烧?不是我答应就行,还得看麒麟蛊。”
苗老太太不咸不淡地回道。
不管怎么说,她能同意救我,就有一线希望。
我有些兴奋地跟孟晓生对视了一眼。
吃好饭从石屋出来时,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苗老太太的目光。
那阴鸷的目光,让我不禁一阵发麻,赶紧拉着孟晓生回了我们暂时住的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