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回双枪将威震金提关
山东义军要夺取金提关。您注意,这是“金提关”,也可以叫“金堤关”。但,有必要说明的是,“金堤关”有两座。一座在洛阳以东、虎牢关以东、荥阳一带。为什么叫“金堤关”呢?因为,汉时在此设建一座堤叫做“金堤”。所以,这个关就叫做“金堤关”。但我们今天所说的是在滑县的“金提关”,愿意叫它“金堤关”也可以。说怎么两座“金堤关”呢?这很正常,中国相同的地名比比皆是啊。北京有个沙河,广州也有沙河呀。这里为什么叫金堤关呢?因为这一带有条河名字叫“金堤河”,也叫“金提河”。所以,以河为名,这座关就叫做“金堤关”。它的设立目的主要是保护黎阳仓。而那个金堤关设立目的主要是做为虎牢关的一个卫星城保卫虎牢关、保卫洛口仓。两个金堤关作用不一样,地理位置也不一样。那么今天山东义军打的是哪个金堤关呢?就打的是咱们所说的滑县的“金堤关”,也就是瓦岗正北的“金提关”,而不是虎牢关的那个金堤关。那山东义军不会绕到西边去,快到洛阳,去打那个金堤关?然后由打那个金堤关再回来往东打,再打瓦岗寨?它疯了呀!所以,他们要打的是滑县的这座金堤关。为了区别,咱们还叫它另一个名字“金提关”。
正是因为拿下金提关才能威胁瓦岗寨。所以,义军今天对金提关是志在必得!单雄信作为总指挥那也是信心满满,觉得金提关不过是一个小关隘,虽说里面兵将不少,但是都是些碌碌之辈,只要他们敢开关,我们就能斩将夺关!就好像这座金提关已经在单五爷手中一样了。
列开阵势一看,大家吃了一惊,怎么呢?因为在大家情报当中,这金提关有四员大将,正位的首将是王威,副位的高君雅,还有两员佐将华氏兄弟。但没想到,人家先出马的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胯下马掌中双枪,就立在关前,威风凛凛,傲气逼人,好像根本就没把山东义军放在眼中。这谁呀?没有认识的啊。
“哼!看来,也是个无名之辈呀!哪位前去擒他?”
一问这话,贾云甫飞马出来主动请缨:“我去战他!”说着话,不等单雄信吩咐,催马直奔乎尔复。
他这一出马,有好几个人吃惊非小。谁吃惊呢?像什么樊虎啊、连明啊、柳周臣呐,这些跟贾云甫关系特别铁的对贾云甫知根知底的都比较吃惊。为什么?因为了解贾云甫。
贾云甫这人我们说过,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是黏黏糊糊、磨磨唧唧,做事犹犹豫豫的这么一个老好人!平常不苟言谈,不大会说话,脾气也温和,到哪里都是笑脸相迎,“好好好……是是是……”办起事来,四平八稳、磨磨唧唧。就是火上房了,人家都不带着急的。平常凡事都不争天下先,先紧着别人,人家从来不争第一,从来不争不抢。这么一个人!哎,没想到今天,他飞马出去了。
为什么他飞马出去了呢?贾云甫急了呀!徐懋功十二根筷子令反山东、诈齐州,交过来十一根半,就贾云府这一根令交了半个令。怎么呢?他和柳周臣两个人的任务是负责把他们和樊虎、连名的家眷,最重要的——秦叔宝的家眷全部保着接出齐州历城县。没想到,他们四个人的家眷都接出来了,唯独把秦琼的家眷失陷在历城县中了。失陷的原因是他的时间迟了点儿,没有先接秦琼的家眷。结果让唐弼把秦琼家眷保护起来了,后来秦琼家眷就落到唐弼手里了,失陷在了历城县了。
您想想,这一路之上,大家伙能不埋怨他吗?“你这窝囊废呀!废物点心呢!把你自己家眷接出来了,把二哥家眷失陷在城里了!这给二哥、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威胁呀?这以后,官府拿着二哥家眷来威胁我们怎么办?都是你……”反正一路之上,有涵养的像徐懋功、魏徵、单雄信这样的,就不说话了。没啥涵养的,像什么齐国远、李如珪这类的山大王,哎呦,那嘴啊,不干不净的,指指点点:“就你这还当人家小舅子呢,你怎么当的呀?!连姐姐都不要了?光要老婆呀?!”哎呦……就这话太刺耳了!
贾云甫本来就不善言谈、不善争辩。再加上这事,自己也争辩不了。所以,窝了一肚子气,埋怨自己,心中内疚。这口气一直憋,憋到今天。一看,可算有仗打了。我呀,我也不活了!我要去抱打前敌!胜了更好,要是胜不了,被人家扎死了,扎死也活该呀!我活在世上,我自己都觉得腻歪!所以,他想立立功,以雪前耻。那不等单雄信吩咐呢,催马跑前面去了。
按说这是无令出战,那就该斩呢,触犯军法了,那还了得!可现在,山东义军刚刚成立,军法军纪还太松散,哪有时间去整顿人马了、去严肃纪律了?那都是未来的事儿。所以,这些人平常野惯了,脑袋里也没这个规矩,就想着自己以雪前耻,把这家伙拿下来,最好拿下金提关。这样一来,以功补过,未来他们还能少说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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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将休走!拿命来——”催马挺枪过来了。
那平常,你哪见过贾云甫贾大爷在那叫唤呢?没有过。今天头一回,也算解放天性了。我拼了!“拿命来——”“咵咵咵……”挺枪直奔乎尔复。
乎尔复一看,呦,来一疯子,也不通名,也不报姓,过来就要扎我呀?嗨,我让你扎呀。你扎我,你就得吃亏呀!我这双枪讲究后发制人。所以,乎尔复往前一催马就迎着贾云甫的单枪。
说:“这位贾云甫的武艺如何呢?”武艺真不错。您想想,秦琼的小舅子,从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练武啊,拜的一样的武术教练。后来秦琼的武术突飞猛进,他是秦琼的小舅子,您琢磨琢磨,姐夫能不提拔小舅子吗?平常也没少了教导他,在武术上指点他。贾云甫也算鸟随鸾凤飞腾远。所以,掌中大枪有一定造诣。但有一定造诣不假,没有临敌作过战,也就是跟秦琼拆过招。那自家人拆招和对敌是两码事。这是第一次在沙场上对敌。
这位贾大爷也真疯了,真想玩命啊,一枪就扎过来了,“着枪!”“欻!”
他这一扎,乎尔复嘴角微微一撇,冷笑一声,“啪!”用一杆枪往上一拨,另一只手上的枪“欻”就扎过去了。“哎呀!”人家这枪法多快呀。贾云甫当时“欻”一下子就出一身冷汗呐。赶紧一拧身子,这一枪扎空。两匹马一错镫,乎尔复“啪”的一下子,盘肘枪!这一枪正给贾云甫捅上。捅上是捅上了。但,贾云甫今天杀了一条一巴掌宽的牛皮带。要打仗嘛,杀这么一条带子。所以,这一枪捅在牛皮带上了。这条牛皮带挺结实,又挺光滑。两匹马一错镫,这一枪稍微地往外偏了那么一点儿。所以被这牛皮带这么一带,“噗——”这枪被牛皮带给卸了劲了。枪一滑,那个往里扎的劲道就变小了,就把这个牛皮带给挑断一半儿。枪尖再往上,“噗!”就一下子给贾云甫豁了一道枪溜子。
“哎呀!”贾云甫一疼,低头一看,这一道大血口子呀,那还能战吗?赶紧地一踅炫马,单手脱枪,另外一只手一捂自己的伤口,“咵咵咵……”是败归本队!上去一个照面被人家捅下来了。
见到单雄信,满脸通红啊:“五哥,我……我这……我……”他拙嘴笨腮的,“我了”半天没“我”出来。
单雄信气得呀,把手一摆,那意思:赶紧退下去,包扎伤口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唉!我实指望这一战即便拿不下金提关,也得把面前这位将领给挑于马下呀。我这第一战得打胜啊。嘿!没想到,上去给我败下来了,一个照面被人家挑了,丢人不丢人呐!挫败我的锐气呀!有心骂他,没办法,二哥的小舅子。一看那个窝囊劲儿:“行了行了,下去吧!哪位兄弟去战这员将领?各位啊,看见没?这员将领双枪有点意思啊,出手如电,不可小瞧。哪位前去战他?”
话音刚落,“我去战他!”催马抡刀来了一位。
单雄信一看,谁呀?正是磨盘山上的寨主卢明星。
卢明星拍马抡刀:“娃娃呀!拿命来——”他喊人家娃娃。其实他比人家也大不多少。抡刀就劈。
乎尔复一看,这到底是贼呀!那是野鸡没名、草鞋没号。上疆场连名姓都不报,过来就扎就劈呀?“来的好啊!”一看这刀来了,赶紧地往旁边一躲,“唰!”一刀走空。“欻!”用枪这么一挑。卢明星赶紧变招,要架这支枪。没想到,另外那支枪从底下来个拨草寻蟒,“噗!”这么一搅和,“噗!”一下子在卢明星的胳肢窝底下给捅上了。“啊!”“嘡啷啷啷……”大刀掉落在地。
卢明星毕竟是山贼,反应特别机敏。一看,我别在马上了,“啪!”一个跟头由打马上侧空翻翻下来了。马也不要了,一落地,“噔噔噔噔……”刀也不要了,马也不要了。卢明星是败归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