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不得不相信她,因为她传过来的消息和海震宇在电报中的描述,基本一致。
胡八爷的情报网还是够硬的。
每晚,陈三爷夜不能寐,焦虑等待各方消息。
他已让肥牛赁了一间房子,把蓝月及其父母转移到租赁的房子里去了。
蓝月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为沈心茹的安危着急,也不知该怎么劝他,话说不好,反而会激起他的反感。
蓝月每天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两人也无夫妻生活。
陈三爷每晚都驾车出去,也不在租住的屋里睡。
蓝月以为他又去沈心茹的小院了,他宁可守着一个空房子,都不愿和蓝月同床。
蓝月的心受伤了,眼泪滚动:“你是宁可在那个空房子里待着,也不愿在这里和我说几句话吗?”
陈三爷一愣:“你误会我了。我晚上睡不着,开车在大街上逛。”
“有什么好逛的?”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的心静不下来,开着车沿着海河一圈圈逛,我反而能安静下来。”
陈三爷说完,走到蓝月身前,为她拭去眼泪。
蓝月伏在陈三爷怀中,柔声道:“我可能有了。”
陈三爷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了?”
蓝月擦了擦泪痕,扑哧一笑:“我们从上海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早前我和你在一起,已有8天,8加15,正好是23天,我23天来一次,这个月身上没来。”
陈三爷陡然一惊:“啊?”
“嗯!”蓝月坚定地点点头。
陈三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赶忙把蓝月搂在怀里,心里却一下想起远在东北的沈心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深夜,蓝月已睡去。
陈三爷满腹惆怅,从租赁的房子里走出来,启动汽车,行驶在夜幕下的天津卫。
他真的睡不着,天津卫给了他太多的伤感,太多的苦难,太多的幸福,他只有穿梭在每条街道,看着熟悉的景物,思念着过往的旧人,内心才能稍稍平静。
初冬的寒意,透过车窗扑面而来,海河水无声流过,杨柳皆已落叶,枯燥的虬枝蜿蜒盘旋。
他平稳地驾驶着汽车,在十里洋场路过。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天太冷了,下半夜,黄包车夫都很少见。
突然,他看到一个人,蜷缩在路边电线杆下,偎依在墙角里,不停地咳嗽。
他降低了车速,借着昏黄的路灯仔细一看,此人在吐血,大口大口地吐血。
他赶忙停了车,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一看,此人二十来岁,面容憔悴,喘息不定,咳嗽不断,每咳一声,都会吐出浓浓的一口血。
这是肺痨,而且已病入膏肓。
再仔细一看,不由地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此人认识,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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