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现在。
这个新君立不立没有太大的区别。
立了也只有韦太后和吴皇后派系的人认可。
荪歌在新修葺的宫城里接见了赵昚。
赵昚年近三十,一眼望去,气度也还算不凡。
从五岁起,赵昚就被赵构养育在临安的皇宫,开始了他二十余年仰人鼻息讨好他人的生活。
成为宋高宗赵构的养子,对于生父只是普普通通宗室子弟,就连官位也只得五品的赵昚来说,无异于是一步登天。
但,一步登天的是名义上的身份。
实际上的处境,很是尴尬。
所以这份不凡的气度,也只是勉强维持自尊和颜面的纸老虎。
“太祖七世孙,南宋普安郡王,愿携所属投效新朝。”
赵昚看清了形势。
若说他在决意渡江时,凭的是一股子不忿,心中仍踌躇不定,那他在亲眼目睹了辛宋王朝的气象军队的风貌后,所有的踌躇不定,都变成了庆幸。
二十余载,他都站在临安权势的巅峰,享受着富贵荣华,自然对临安朝堂比寻常人有更深刻的认知和了解。
临安的朝堂,有北望之心的官员屈指可数。
就连他的养父,酒酣后也会脸红脖子粗的喊几句挥师北上,还于旧都的口号,但酒醒之后,还得小心翼翼的排查昨夜近身伺候之人有没有金人的眼线,生怕那些不要命的话真的传到金人耳中。
他的养父做的最大的努力,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修建帝陵的人强调,尽可能在保证规模的前提下修的浅一些,以方便后世子孙北定中原后,把他迁回去。
可经年累月软掉的脊梁骨,丢掉的志气,磨灭掉的豪情,滋生出的奴性,是不可能轻而易举补回来的。
他不知该嘲笑养父,还是该可怜养父。
上位者都已然对金廷俯首称臣,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朝中的主战派,那还有什么指望呢。
而在辛宋王朝,他看到了将士久违的精气神。
精气神不散,将士才有在战场上死战不退的信念。
赵宋,早晚是辛宋的手下败将。
过去那么多年,他不是没有畅想过大权在握以后,锐意进取。
可他没等来属于他的机会。
对辛宋称臣,总比对有血海深仇的金廷称臣要好得多。
赵昚的心中只有短暂的别扭,顷刻间,已是一片坦然。
“请起。”
“普安郡王愿意投孝,朕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