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幼童,本来就缺乏那份子女天生对父母的濡慕。靖远侯又执意要做个严父,两人都不肯主动亲近对方,天长日久,关系自然生疏。
一进书房,萧扶光先规规矩矩地向父亲请安。
靖远侯站在那张宽大的紫檀书桌后面,正在欣赏桌上铺着的一幅字画,见他来了,抬头笑道:“过来看看,这是你二弟新写的。”
萧扶光往前走了两步,也没看清写的什么,便赞道:“均匀瘦硬,疏密有致,果然好字!”
他夸赞地一本正经,表情也十分真诚。
靖远侯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却在此时笑了出来,起初他还只是无声微笑,后面却不加掩饰地越笑越大声,仿佛真被萧扶光说的话逗乐了一般。
萧扶光卡了下壳:“额……不知儿子说错了什么,惹得父亲如此大笑?”
靖侯边笑边摇头,如是良久才道:“我哪里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养的两个儿子,都是一样的德性。”
萧扶光:?
他对萧云升的态度虽然一直客气有礼,做足了长兄该有的样子,但凭心而论,萧扶光可看不上他二弟那小家子气的做派。
萧伯言知道他还没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也不点破,只提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你弟弟这字写得是好,只是太过执着于笔法,格局欠缺,便显得气度不足。”
“观字如观人,他字写的匠气,为人眼界也实在有限。”
他当着孩子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贬损另一个孩子,搞得萧扶光附和也不是,反驳也不是。
不过很快他自身也难保了。
只见萧伯言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回他身上:
“他一个庶子,眼界就是再窄,顶多也就带累他自己。你未来是要承爵的,若还和他一般,‘胸中无丘壑,只见眼前山’,将来连累的可是整个侯府!”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萧扶光也知道这不是辩解的时候,他干脆利索的跪下请罪:“都是儿子不好,还请父亲息怒。”
虽然一直不甚亲近,但萧伯言对这个嫡长子的看重是毋庸置疑的。
此时见他跪下,心先软了一半,挥手示意他先起来,自己往那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下,才重新看向萧扶光:
“你且说说,这几日,你都在忙些什么?”
当然是忙着太官署的公务啊!
你一个当别人老爹的,连孩子工作了都不知道吗?!
萧扶光当然不敢真的这么回话,整理了一下言辞,才小心回道:“儿子自得官之后,如今已到任十日有余,这些天都在勤谨奉公,不敢有失。”
靖侯却冷冷一笑:“放着正经事不做,整天与一个从九品的末官斗法,你便是如此奉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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