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确保我的心可以不偏不倚地舍弃过去,见面都三分情呢。所以,我也不觉得我是多么厉害的人,仅凭理性就能彻底约束自身。
绘里香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地笑了:我依旧保留我的意见。你很厉害,你爱憎分明。很多人能认清自己想要什么就够了不起,谈何能够坚决地、毫不迟疑并不计得失地为得到它而付出巨大努力呢。不后悔不纠结,就是超常发挥了。
她话里有话。萩原研二品出这点苗头,想要旁敲侧击地问点问题,但绘里香突然用一个消息打断了这段谈话。她平淡且冷静地说:
“赤井秀一,他昨晚行动之前做好了送走宫野志保的准备。但是那个——我打探到是叫卡迈尔的对贝尔摩德还是太勉强了。……我看他,就觉得这人不行。块头大,长得凶,却差一点。但和贝尔摩德这种等级的人叫阵的话,差一点就差很多。”
“那一夜贝尔摩德——我不确定她是接到了明确命令追击志保和带她离开的人,还是自行做出了判断;我更倾向于后者,也希望是后者。”绘里香表现出少有的冷淡,“因为如果说贝尔摩德是拿到了——比如朗姆,或者boss的命令去追击宫野志保,那说明,至少赤井秀一的行动就是被预判到的,这非常危险,连带着你心尖尖上惦记的那帮人都不安全;甚至于警视厅内部或是fbi那边都有遭内鬼的风险;你不得不想办法支援,更要想办法自保,也由不得你装鹌鹑。”
“……绘里香。”萩原研二轻声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听见自己因猛地转身,衣服上扣子敲击在窗台上发出的清脆而刺耳的声音。
“贝尔摩德讨厌宫野志保。她甚至让卡迈尔逃了,都非把志保抓回去不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回到基地。当我赶到的时候,毒气室的门已经关上了。但是,但是,她绝对没有死!”失真的电流却忠诚地还原了她因激动而不稳的气息,“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最后,废气排出,里面却空了;只剩一副手铐挂在管道上。她一定逃了,一定。只是我还猜不出来……没关系。贝尔摩德暂时也没能搞清楚,但她没机会搞清了。我告诉你她的下一个任务地点就是为了这个。老板,你一定要劝动苏格兰,一定要让他抓到贝尔摩德。你必须……”
“否则你也会不安全,是不是?”
萩原研二打断她的话。
电话那边安静好久,才不甘心道: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才刚刚为组织做过事,还不会这么快怀疑到我头上啊。更何况,只是一时失态,贝尔摩德没有证据,动起手来也没有理由。
”
“我知道了。”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楼下,并且发动汽车,“我现在会去接你。”
萩原研二动作太快,给绘里香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磕磕绊绊地问:“……你要接我去哪里?你家?”
我家是安全,但对你来说可不是。萩原研二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下去,心想:你丢了,全世界都会跑来搜我家,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再说了,过两天我就要卷铺盖跑路美国了,管你被接到哪个房子,本质上还不是在东京当留守儿童?
穿过客厅的时候,他只看见松田阵平窝在沙发里,于是分了一眼去找江户川柯南。虽然只看见一扇关闭的门,却灵光一闪。他见过毒气室;如果宫野志保在最后一刻服下药物却幸而变小未死,则是大可以从通风口爬出去的。先前不是没有案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个房间里奋笔疾书地补作业。
他放下心来。
在这么短短一段路里,他早替绘里香想好了退路。
“虽然组织替你辞去了飞岛梨花,也并未让你得知她接下来的去向但……我决定让你去公司住。在这期间,你的前经纪人,现任职公司的ceo,会给你合适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