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时间,有了人物,现在就剩下地点了。经过一段时间后,定位器所留下的痕迹已经忠实地反映出人口的分布。不知道是命运作弄还是巧合如此,须德海的嫌疑变得非常大。绘里香第二次运气这样好。
她极其骄傲。
当他们手持着这枚戒指来到须德海的边沿时,当地的情景表现为一种奇异的混淆感:山峦变换而没有定时,海岸线去而又返捉摸不定,天际的黄昏与黎明混合着急速流淌。时间正在二十一世纪和十九世纪之间跳跃。而当来自太阳的光芒照耀在那枚戒指上后,时间稳定了下来。
稳定在了1865年。
被夷平的树木重新又茂盛地拔地而起,变回它在约两百年前的模样;木制的栅栏划出一片规整的方形土地,一口水井、一架座椅和一棵树就是院子中全部的财产。孤零零的一座房子矗立在此,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而在树林的尽头,一片一望无际的湖中心仿佛有着什么建筑。至于湖水,到目前为止平静无波,像一面镜子般安宁。湖的背后就是群山。
而在靠近长椅后,更多的细节展现出来:譬如周遭的一个上锁的保险箱,树上站立的一只乌鸦。它站在树上,怎样挥手驱赶它它都不肯离开。
然而它就是这里唯一的活物了。一个人也没有。玛丽和詹姆斯也不在这里,更没有别人。——至于房间里有没有藏人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也没有这座房子的钥匙,也没有一言不合就fbiopenthedoor的传统。这也没fbi(一直挂机但时常被惦记的赤井秀一:?)。
“所以这会该干什么了?”萩原研二试探着这碰碰那戳戳,连乌鸦都来了两下,全无对组织象征物的尊敬。乌鸦愤怒地鼓动翅膀叫了两声,但是死活不挪窝。
戴尔说1865年詹姆斯正向玛丽求婚。所以呢?我们得现场求婚?这什么道理?萩原研二手里的戒指丢着玩,看了一眼绘里香——不行,太刑了所以不行;看了一眼诸伏景光——这也不行啊,这回了东京没法和小降谷交代啊!那还是嚯嚯自己家养的吧。
“小阵平,伸手。”
“啊?”松田阵平不解其意,但是特听话地伸手过去,“没用啦。我自己之前套着玩过,戴不上。”
确实戴不上。这样的尺寸,似乎只适配于成年女性。但是上哪去拉来一个成年女性戴?莎拉怀特也惦记不了了,人家正留在现代。
“哦对了。”看着余晖里站在枝头的那只乌鸦,萩原研二忽然想起别的一只鸟来,“小诸伏,你的那只灰色的鸽子呢?”
“它离开了。前几天飞走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萩原研二喃喃自语,忽然看见乌鸦的脚下闪过一抹金色。对啊,它是乌鸦,像几乎所有的鸦科动物那样喜爱闪亮的东西。那它脚下的为什么不能是……
萩原研二扬起手中的戒指,朝着那只乌鸦挥舞了两下。它对此置若罔闻。这样也不行。
那就只剩保险箱了。简直像个解谜游戏一样,出现的一切可交互的物品都不会是摆设,它终究要被利用上。好在这个保险箱简陋、老旧,哪怕是粗暴的外力攻击,也承受不了几下的。看在它的历史价值的份上,萩原研二决定对它宽容些:不破坏性地撬开了它的锁。
柜子里被人留了一手。
字面意义上的。一只断手,上面还在渗血,非常新鲜。没有什么腐败的味道。但即便如此,从那只手里掉下来的虫子也足以让人膈应一阵子了。它看起来就是一副不适合人类触碰的样子;而在此时,树上的乌鸦鼓动翅膀,飞了下来。它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叼走那只虫子,而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随后而至。
一把钥匙静静地躺在地上。
不出意外的话,它就是房间的钥匙了。这个孕育了家族三代人的房子,从外表看来逼仄又狭小,并不惹眼,更察觉不出什么神异来。
而在踏入房间后,室内顿时灰暗了下来,说不清的晦涩气息的空气携带灰尘侵入鼻腔,整体呈棕褐的室内装修以及不透光的窗户让人疑心这里是远大前程费因被要求做客的庄园,亦或者干脆就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凯瑟琳的鬼魂会穿过石楠花遍布的沼泽拍响暴虐的希斯克利夫窗户的呼啸山庄。
当然,比起这些,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点则是:
在进门的一瞬间,他们就被分开了。或许是这屋子自己也觉出自己空间狭小,被四个人一探就探到底;它在时间上作弄出了一个小小的把戏。
绘里香莫名其妙地发觉自己正跪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着字母表和一个三角形中空的卡片。在这里,rose曾施展通灵术与表哥frank隔空传信,并做出承诺将会救起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