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姜循幽黑的眼睛如被火星点燃,她看到乱象,骨子里的战栗快意便生起。
她刚在姜家待得不痛快,她刚观赏了一出虚伪的父严母慈的戏码,她急需用其他事或人来发泄。而江鹭就在这时撞了上来。
江鹭听到姜循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你被开封府的人追杀啊你犯了事,严重吗是杀人,还是放火需要人递刀还是帮你埋尸体你求到了我跟前”
江鹭“”
他缓缓抬头。
他看到她眼中流动的光,兴致勃勃。这是一种亡命赌徒一样疯狂的眼神。
江鹭此前只在凶徒悍匪身上见过,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在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女身上见到。
江鹭知道应付这种人多么麻烦。他头皮在一瞬间炸裂,心神在一瞬间逼着自己冷静到极致,好不挑、逗起对方的欲。
江鹭语重心长“你冷静。”
姜循应该没有到不可救治的地步。至少她此时好好坐在马车中,只是兴致盎然地询问他。
江鹭坐得笔直端正,不给她一丝多余的发挥余地。
他说了自己跟着牙人查到的事情,自己遭遇的无妄之灾。
他用冷漠的语气,浇灭她的兴趣“所以我拿到账簿了。但账簿必然用处不大,不然不可能还保存完整。待入了夜,为了不让那牙人怀疑,我会将账簿还回去,还要解释今日被追的原因。
“开封府误会我和劫狱者是一伙的,才追我。但我不得不逃开封府对我了解得越少越好,我不能让开封府对我产生好奇。”
江鹭抬头“你没有骗我,乔世安应该确实追查到了一些关于民宅强占、良田圈地之事。”
姜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侃侃而谈。
待他说完,姜循仍勾着下巴,等着他继续说“所以呢”
江鹭怔住。
姜循重复她之前的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鹭正要与她说,忽而侧耳倾听,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无数人朝这边马车奔来。
有人在外高声“推官有令,所有车马都要搜查,且不得出坊”
有人看到这辆马车,朝这边围过来“停下”
马车中人被车急促叫停的动静惊到。
简简粗劣的赶车水平,让马车停下一瞬,姜循的后脑勺便朝身后车壁磕去。江鹭眼见她要撞上,目光一动不动,身子一点不晃。然而他又在她撞上前,蓦地倾身,伸手,手掌在她脑后托了一下。
她乌鬓撞上
他掌心,琳琅步摇轻轻在他手间压出很浅一道痕迹。
但江鹭手掌本就受伤,难免被磕出灼灼痛意。
江鹭只不做声。
而被他护住的姜循,抬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第二次。”
第二次帮她垫脑袋,不让她磕到。
江鹭眼皮一跳,别开眼。
简简在外急声“娘子”
这么多官吏围过来了,怎么办啊
姜循下令“我不下车,你莫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