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永琪所患的跗骨疽乃是毒气入髓之症。
徐神医和罗大夫多方讨论,决定要以中药温补,调养后再用西药开刀引脓,方可徐徐医之,拔除病根。
永琪这一遭吐血,乃是因祸得福,将腹中积郁了许久的淤血排了出来,反而使得体内中药的效力成倍大增了起来。
徐神医诊脉过后,判定永琪现下虽然昏迷,可经脉运转良好,是一举拔除骨脓的最佳时机。
听了二位医者的解释,海兰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同时,她又不免忧愁了起来。
开刀破骨,拔除脓淤,收益虽好,可风险也极大。
两位医者纵使合力,把握也只得五成。
“若是不好了,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颖嫔问的直接。
海兰虽然不曾言语,耳朵亦是不自觉的竖了一竖。
徐神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还在斟酌着言辞之际,罗大夫已经用着不太熟练的语言说了出来。
“若是不好,怕是双腿要废,往后再难站起。以后再有复发,连命也要丢了去。”
海兰的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晕厥了过去。
屋内众人沉寂不语,独剩了海兰压抑又纠结的呜咽声。
不知何时,永琪已然醒了过来。
他哑着嗓音,伸手轻轻握住了海兰的手,“额娘,这是儿子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让儿子昏昏碌碌的拖着残肢,懦弱蜷缩着了此余生,倒不如让儿子赌一把吧。
无论开刀的结果如何,一切听命就是。若是上天垂怜,便助他渡了此关。若是老天无眼,他也无怨无悔。
还请额娘原谅儿子不孝,不能安稳的在您膝下侍奉,还要劳您挂心……”
看着自己一向聪慧意气的永琪露出了如此神态,海兰再多的心疼也融化为了忍痛与妥协。
她终究没能拗过永琪,含泪摸着永琪的额发,“永琪,你已经长大了。
额娘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这是你的意愿,额娘自当尊重。
只是你要记着,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你能好起来,额娘什么都答应你。额娘会一直在外间陪着你的。”
一切物什都是早就备好了的。
只是当那个叫芸儿的姑娘端着许多银闪闪的器具进来之时,海兰还是不免多说了一句。
“芸儿姑娘,里间是爷们在动刀子,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多看。
况且,若是你见了血腥,生了惧意,打扰到了徐神医和罗大夫就不好了。还是在外间回避的好。”
芸儿摇头,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她是罗大夫的弟子,亦是助手。从前跟着罗大夫做过不少手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事态急迫,永琪的病情多拖上一刻,胜算便会减一分。
罗大夫打着包票将芸儿带了进去,海兰再想追问几句也是来不及了。
好在此时,颖嫔的侍女阿宝回来了。她已经将芸儿的身世调查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