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分手时,温长龄说,他是谢良姜的儿子,没有资格。
温长龄拿着铲子在刨土,没有正面回答谢商的问题:“你小叔的事,你告诉你爷爷了吗?”
“嗯。”
谢清泽真正的死因,谢景先作为父亲有知情权。
“他相不相信?”
谢商说:“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查证谢继文的话,也需要时间接受。
“他身体还好吧?”
温长龄以前最恨的时候,恨过谢家每一个人。但现在……算了,他们都是谢商的亲人。冤有头,债有主,谢良姜恶有恶报就够了。
“来的路上我跟医生通了电话。”谢商说,“目前情况还算稳定,需要静养。”
在向谢景先坦白之前,谢商提前准备好了药,也提前叫了医生。
“律所呢?你还管吗?”
他如实答:“要管,那是我爷爷的心血。”
要把烂的部分全部挖掉,要肃清所有渗入的资本,要重新制定规则。
温长龄放下铲子,掸掉手上的土,走到谢商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问他:“谢商,你难过吗?”
“他罪有应得。”
谢商的眼波很平静,但温长龄还是看到了微澜,看到了他克制压抑着的悲哀。
虽然谢清泽的仇报了,虽然答应她的都做到了,虽然是恶有恶报,虽然……有很多的虽然。但是,那是谢商的父亲。
所以即便大仇得报,温长龄也不觉得痛快,只是很难过,为好多人难过,为谢清泽、为阿拿、为温沅。
为谢商。
她问他:“你难过吗?”
“长龄。”
谢商只是叫她,然后什么都没说。
温长龄把铲子拿过来给他:“你来帮我挖酒吧。”她让开地,指着钩吻根系的附近,“这下面埋了一坛酒,我去拿纸牌,我们来玩游戏。”
她说完,去房间拿东西。她的兴致来的很突然,谢商照着她的话把酒挖了出来。
酒坛子很大,能装好几斤,里面是糯米酒,一开盖,醇香扑鼻。
温长龄很会酿酒,米酒、果酒,她都会酿。她拿来了两个杯子,还有一副看上去很新的纸牌。
毯子铺在旧竹床上,她和谢商一人坐一头。
“之前玩过的,赌酒游戏,还记得吗?”
“嗯。”
谢商不知道温长龄想玩什么,但都随她。
“今天规则不一样,点数大的可以让点数小的做一件事,如果拒绝,就要喝酒,差多少点喝多少杯。”
“什么事都可以吗?”
温长龄补充了规则:“不违背道德,仅今日有效。”
就今日啊。
谢商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好。”
酒杯很大,一杯能装好几两。温长龄的酒量很好,谢商已经做好了喝醉的打算。反正,他每次都玩不过她。
“牌已经打乱了。”她没有重新洗牌,用手把一整副牌铺开,“你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