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笑了笑:“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同情他们,给他们找一条路另外走。”
虽然意思是这样,可是陈华觉得李琮这笑却有些不对劲:“殿下似乎不是很认可这个做法。”
“匈奴人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有跟梦国秘密往来,梦国一样地处西北,但是却与匈奴隔着一段距离,我国的部分国土就是将它们双方给截离开的,匈奴人要跟梦国人接触,也必须要经过我国。相比于匈奴人,梦国人的生存环境好很多,也没有怎么打仗,这些年也基本与我国的族人通婚,甚至给同化掉了。可是匈奴的目的不明,我们也不好就这么将他们引进来,毕竟匈奴人的风俗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为了避免争端,还是要让他们在该在的地方,我们也总不能一直盯着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在这方面上,李琮还是很严谨的。
陈华觉得李琮思考的方向跟自己有很大不同,他是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这个事情的:“可若是这样,两方互相不沟通不往来,互相不提供便利的话,那每一年那边境都会被匈奴的人侵扰。我听说,其实西域那边的风土人情也不错,很多偷偷到我国卖的东西,甚至都很贵的,若是两国能够联手的话,各自便利也不失为一种方便。”
“我朝安稳安定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总归若是不能知道匈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会轻易答应的。那使者要来,也要有本事闯过边境,经过长途跋涉才行。”
得了,很明显,在这方面上,李琮是一个极其自信的人。
毛笔的墨汁已经有些干涸了,陈华重新又蘸了蘸,重新做好执笔的姿势:“那殿下,我应该如何回复?”
“按照往年做法,严格西北匈奴人进出我朝,勤加练兵,有急事再重新联络。”李琮说的还挺快,陈华听得也还算仔细,所以没多久便将回书给写好了。
这搞定了一封,还有别的,只是在她叠好书信放在一边的时候,陈华突然道:“殿下说到那梦国,似乎之前也说过,我那图纸与梦国军的有所关联。”
陈华想起来,之前李琮似乎说过一点。这梦国,梦国军,这陈家四姑娘似乎也都不知道什么。她做公主的时候,也每听说过。
“梦国有个大国师,喜欢研究这些木工雕刻,包括各种兵器的制作。梦国军的军队实力不错,而且此国安定,他们并无对外开战的意思,据我了解,梦国军起码也有二三十年没有打过仗了。你那盾牌的图纸,我看着有些熟,可能之前也在哪里看过吧。只是这东西不好给别人看到,毕竟你说的东西来历,实在是让人不能随便相信。”
陈华若不是自己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可能她也会觉得荒唐,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那殿下,你大概什么时候还会去西北,能不能带我去?或者,你能不能查一下那个大国师,我感觉若是查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向线索。”
李琮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那大国师的面,旁人从未见过,但据我所知,那大国师似乎失踪了十来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十来年?陈华突然激动起来,陈朝覆灭,也才十来年而已,她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殿下,你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做的梦,关于司空大人府里的地下室,现在想来,那玻璃棺与我脑子里的那些图纸,也是一起出现的,而且那个姑娘长得还跟我那样像,殿下,你说这些东西之前,似乎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陈华激动的时候,嘴唇似乎也在抖动。
经她这么一说,李琮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测,之前这个猜测也有过,但是被他压住了。姑姑李容曾经对他很好,一切的变化,都是在那件事以后,在入宫以后,姑姑更是变了许多,还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那孩子是姑姑唯一的骨血,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朝廷也一直在找。李栋是完全想要斩草除根的,他毫不留情,只是派出去的人一次次都是空手而返。
那司空当真如此大胆,将前朝公主藏匿在自己的府邸里?那孩子,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才死的呢。朝廷找了这么多年,那前朝公主便一直在京城里,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爱卿处?若这些是真的,那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件事情,李琮觉得应该可以细细挖来。
李琮看着没有什么反应,陈华禁不住又问:“殿下?”
“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详查,等我们回到京城,我觉得可能查地更方便些,但是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若真的是司空的府邸真的有那样一个姑娘,你又跟她相像,那想来他的一些举动便可以解释了。只是阿华,这件事情你记住,谁都不能说,那是你的梦,只要你不说,便没其他人知道,包括司空。此人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你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保护好自己。”
此刻想来司空对陈华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有迹可循,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司空原先在前朝做内侍的时候,似乎是在容妃宫中服侍的。
他藏匿了容妃的孩子,现在又想要将手伸到他这里来。
司空能够活到现在,而且荣宠不衰,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能耐。如今认真看陈华这张脸,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经出落地很漂亮,说是姿容逼人也不为过。
宫中很多内侍,他们身体不健全,偏生又在那样吃人一样的地方,行事便无人可以知晓的。可在李琮看来,这司空若是有这样的疯狂劲,那被他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