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伊贤自是察觉到凌卓的神色,冷冷的看了一眼凤横:“朕怎么不知道,你们凤家还有指责君王的权利了?”
他声音不大,却分量极重,直接剑指凤家忤逆犯上。
顿时朝堂上的众臣大惊失色,纷纷跪拜在地。
凤横也是没想到帝王竟然给凤家扣了个大帽子,立刻跪伏在地:“陛下,臣失言,还请恕罪。”
皇伊贤亲政晚,往年一向对凤家夙家和颜悦色,遇见政策问题多是顺从不多言。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帝王已经亲政,君威不可冒犯,以及次帝位同帝王,妄议帝王可是死罪。
皇伊贤看向凌卓:“如何处置,你来抉择。”
凌卓恍然的看向皇伊贤,面色犹豫。
“你曾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让天下信服崇敬固然重要,但也需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君臣有别。一个只知道埋土苦干,默默无闻的次帝,又如何震慑朝纲,推行法令?”皇伊贤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他起身,立于凌卓身前,伸手扣住她的双臂,迫使她转身面对下方臣服在地的朝臣。
凌卓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哥哥给她带来强有力的依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凤横朝堂之上公然侮蔑本殿,即日起罢官,禁足三个月,扣半年俸禄。京都护卫军统领之职即日起由凤家凤珀代管。”
右相仍在北境前线,纵使凤横之过杀头也不为过,但为稳定军心,仍需重拿轻放。
夺了他的权,仍交于凤家之人,便是为让右相安心,此事只针对出言无状的凤横,而不是凤家。
皇伊贤拍了拍她肩膀,会心一笑。
朕的阿卓,乃是女帝初长成。
凌卓感受到皇伊贤的鼓励,傲然孑立,接着说道:“本殿心中,永远是皇朝最重。夙家军副帅不变,即日起由沈云挚接任夙家军主帅之位,夙歌任命为副将,辅佐沈云挚剑指北境,与右相大人一同诛伐逆党,驱逐妖族。”
话不必多说,与夙歌的关系也不必与他人讲,凌卓只强调了国家为先,便是她的态度。副将而并非主帅,便是让沈云挚为他撑腰,让夙歌可以施展才华再不被任何人束缚。
有性格大大咧咧不喜欢主事的沈云挚在,夙家军是的实权多半是能被夙歌掌控在手里。
如此一来也少了被人说是夙歌背靠次帝得了便宜。
次帝只在须臾间便做了如此决定,这一番安排进退有度,思虑周全。
左相则是浑身一凛,当真小看了这个少女,次帝凌卓,步入皇朝军政亦是信步从容,眼界深远,谋虑周全,终不是夙歌可以掌控的深闺女子。
左相心中叹息一声,合上眼眸,脸上的皱纹又深刻几分。
缘也,怨也,避不开,躲不过,都是夙家的孽。
朝中拟旨擢升夙歌及任命沈云挚的旨意上盖上了两位帝王的镇国玉玺以示郑重托付夙家军之意。
初雪纷飞之际。
云裳羽衣与凤来仪的案子发酵了大半个月,赚够了热度和关注,凌卓这才施施然拿出来一锤定音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