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触目所及的水域像一个巨大的、开了锅的喷泉一般,炸开了冲天的水花。
一半的河水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水生生物,噼里啪啦地砸向岸边;另一半的水则被幽青色的狐火硬生生地蒸腾为气状。
五条悟自觉已经离得足够远,却还是险些与一只烤得半熟的乌龟撞上鼻子。
当然,它被五条的无下限术式隔开了。
他有些不爽地皱眉。
滚烫的蒸气缓缓散去,河道几l乎露出河床。
从上游奔涌而来的水流被无形的力量劈成两条,当中绕开一个凹陷的圆形土坑。
三重野单膝置地,将真人狠狠压制在湿润的泥淖中。
他手中的扇柄径直刺进了真人的胸口,将之捅了个对穿。
真人月灰白色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缠于周身。疤痕交错的面孔上,那双眼睛依然盈满了戏谑与恶意。
这个咒灵没有悔改或束手就擒的打算。
“狐神,狐神,”他用唱诗班一般的调子沙哑而轻挑道,
“我明白了,你其实是在嫉妒我吧?”
三重野闪着幽暗青芒的眼睛一片漠然。
这次他没有选择念诵祓除,而是引用了四魂之玉那直抵灵魂的力量。
它们像岩浆一般,顺着扇柄注入到真人的身体中。
真人的灵魂在极度的炽热之中被迫膨胀、开裂、扭曲。
这不是祓除,而是毁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毁灭。
真人感受着这向来由他施以别人的极刑,新奇之外不忘嘲弄。
“想杀掉我这可不够。”
他盯着三重野从额头鬓边划向脸颊与鼻尖的汗珠,盯着那握着扇柄的、不断颤抖的兽爪,心中了然:
狐神也是得到这股力量不久。他驾驭它们并不成熟。
就像一颗沉重地挂在树叶尖的水滴,只依靠一点点张力而维持。
“你看,你不是也很擅长这样不择手段的复仇吗?”
咒灵近乎循循善诱地说道,
“可你不能伤人,也不能救人。你永远在克制。身为神明,实际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能把怒气撒在我身上,撒在那种活着时候也没有得到一点来自同类的温暖,变成咒灵才勉强拥有力量的可怜人类身上……唔!”
力量的涌流一下加大。咒灵明白,今天大概就是他的死期。
那他可会拥有一个相当豪华的陪葬。
狐神整个人几l乎都是在燃烧的状态:他的衣角、他的双瞳;他的尾端与耳尖……
青色的狐火闪烁着,包裹住三重野的全身。
被隔开的水波不安地震荡,连带整个河道、河岸和桥梁。
以狐神为中心,大地似乎在不安地呻|吟震颤。
这可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