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像一只扭曲的沙色壁虎一样扒在玻璃上,就那样幽怨的跟女鬼似的用指甲挠玻璃,害得年久失修的窗户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真过分啊织田作,一个人和小野先生共进烛光早餐也就罢了,还把可怜的我无视放置了整整十分钟,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吗?你这个薄情的队长!”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不,这不是还有犬神神乐和烛台切吗?还有烛光早餐是要闹哪样啊!这怎么看都只是正常的早饭而已吧!旧人什么的……你倒是反思一下到底谁才是新人啊喂!
然而以上槽点,织田作之助一个也没get到,只是一本正经的纠正:“太宰,你已经卸任助理一职很多年了,不用再叫我队长的。”
太宰治闷了一声,无力的捂住脸:“唯有这个时候真的很需要安吾在场啊可恶……”
玩家很懂:需要吐槽役是吧,这边建议下单一只泽田纲吉,效果保证不比安吾差,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咳……
最后还是可靠的光忠麻麻取下围裙来给太宰治开了窗——犬神正追着抢他狗粮的神乐满屋子乱窜,玩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而织田作之助,他压根没意识到应该有人去开这个窗。
“帮大忙了啊烛台切,”太宰治眼泪汪汪的像一坨黑泥一样滑进了屋里,在地上撑着上半身装模作样的垂泪,“小野先生和织田作居然完全不考虑可怜的我的心情,要不我还是找根绳子吊死好了QAQ”
玩家美美喝掉最后一口豆浆,用餐巾摁着嘴角笑:“我没意见,顺带一提门背后应该有一卷尼龙绳,别死我门口就行。”
太宰治做出大受打击的夸张姿态,捂着胸口掩面哭泣:“明明以前人家只是脸上沾了脏东西小野先生都会帮忙擦掉的,现在居然连上门拜访都不可以,我真的会伤心的哦!会哭的哦!”
然而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给面子的一句话戳穿:“但是太宰……”
“你现在分明是想笑的吧?”
被沙色风衣包裹的一坨太宰治顿在了原地,无奈的放下虚掩着脸的手掌,拖长了声音叫:“所以说,这个时候就不要拆穿了我吧织田作。”
是的,太宰治其实很高兴。
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有谁是一定不能死的,太宰治秒答小野绿和织田作之助。
如果非要他在二者之间选一个,太宰治会笑一下,然后一枪嘣了这个比他还一心赴死的出题人。
对太宰治来说,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丑橘和不知火一样的替代品。
那是阻止太宰治真的把脑袋塞进绳圈吊死自己,或者沉进水底再也不爬起来的生活必需品。
他做梦都想再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哪怕其中并没有自己的位置也没关系。
这梦境已经美好得足够令太宰治想要沉沦下去了。
即使小野先生忘记了他,也完全没关系……黑发松软的青年眼中露出了半是悲伤半是喜悦的神情,拍了拍膝盖准备自己爬起来走向饭桌:“我可是专门来恭喜你脱离港口黑手党的诶,对我好一点嘛织田作~”
溜了一圈犬神看上去神清气爽的神乐一口闷了她的豆浆,闻言挂着一圈白沫打了个响指:“哇哦,‘专门’?所以回收这些小玩意只是顺手对吧?”
太宰治浑身一僵,轻柔的风毫不客气的分别从他、玩家的身上以及客厅的角落掏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指几个不同型号的窃听器。
玩家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隐隐跳动。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果然这周目见面就把脖子往他手底下送都是假象,这家伙只是为了多塞点窃听器而已。
这种情况去欺负监护人森……哦,忘了,森医生早就不是太宰治的监护人了。
太宰治预感不妙,无辜的歪了歪头,试图使出小时候百试百灵的卖萌大法蒙混过关:“……喵?”
如果是一身漆黑的小太宰治睁着水灵灵的鸢色眼睛恶意卖萌,玩家还真会吃这一套,毕竟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缠满绷带的可怜修猫。
但是现在这个?呵,玩家冷漠的让神乐搜集好“证据”,凉飕飕的用眼刀瞟着地上那一条沙色大猫:“我记得我有说过吧?太宰,你当然可以来拜访我,前提是你不介意我也去侦探社逛逛。”
“所以,你介意带个路吗”玩家捏着一块窃听器礼貌的微笑。
没有监护人,找上司告状也是一样的。
*
乱步先生又在玩手机。
正无事可做,干脆拿了张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打扫卫生的中岛敦偷偷摸摸的又瞟了眼名侦探的方向。
好怪啊,再看一眼。
粗点心放在桌上,玻璃汽水也放在桌上,但名侦探的手不在桌上。
他蹲在椅子上表情奇怪的对着手机敲敲打打,一会儿高高兴兴的好像头顶的呆毛都在摇晃,一会儿又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磨牙。
乱步先生到底是在跟谁聊天啊……中岛敦抓耳挠腮的好奇。
殊不知这时候,江户川乱步也同样的好奇。
云先生说,他新找回来的部下非常丝滑的忽略了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问题,前两个跟在身边的部下对烛台切加入的反应也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他们也不问烛台切是从哪来的,不关心他口中他们属于“乌云”时期的过去,无比顺畅的适应了略有些变动日常。
简直就像代码debug了,运行程序干脆直接删掉了这几行。云先生如是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