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仇东篱房间时,敲门之前,隐约在屋外听见了几句争吵和讨好声,一男一女。
敲完门后,那声音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仇东篱的儿媳肖霁兰替我开的门,迎我进屋后,她自己则先行离去了。
走之前,好像还特意看了一眼仇老爷,其中隐秘,我亦不知。”苏连生摸着杯口沉思道。
“怎会如此?”谭呈宏惊讶不已。
“许是我听岔了,人家家中事务,不该我等插手。”苏连生怕谭呈宏再说些什么,适时的止住了话头。
“是,捕头如此一说,想是我狭隘了。不过听明开那日说起时,也是这肖霁兰先扶着仇东篱从小路离开的,可见其儿媳孝顺之情,溢于言表,只…”谭呈宏说着说着,倒有些说不下去了。
“怎么?可是想起了什么?”苏连生抬眼望着谭呈宏。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寻常夫妻之间,若遇到险故,妻子必然是想要第一时间寻求丈夫的庇护,可明开却说那日在山头瞧见的,是肖霁兰紧挨着仇东篱,二人皆躲在仇余身后,且身形相贴,之前我还不觉得,只不过是人在情急之下的反应罢了,如今,倒是让我有些刮目。”谭呈宏说着说着,眉头就越皱越紧。
“明开不是还说,是仇余吩咐肖霁兰带着仇东篱先行躲好,妻子在明知道不能帮上忙的情况下,尽量不给自己的丈夫添乱,所以听话的带着自己的公公后撤,这也没什么不对吧。至于你说的身形暧昧,便如你自己所说,人在情急之下,总是少了些规矩的。”
苏连生心有疑窦,又难以想象,只得换了个话题。
“我进屋与仇老爷聊了片刻,不经意间问了句‘说来也是有些无状,昨日晚间明开辗转发侧,不得入眠。便想出去转转,哪知他竟在回春堂后门见您与大夫相谈甚欢,本欲上前关切与您,您却转身离开了。
明开跟我说啊,想是您的腰伤犯了,正巧我岳家表哥略习得些岐黄之术,祖上传了个专治腰伤的方子。明开心性浮躁,又得仇氏二位看重,赠与布匹。苏某今日便特地带了药贴相谢,还请仇老爷莫嫌弃才是。’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仇老爷子的表情,发现提到‘回春堂’几个字时,仇老爷面部抽动了几分,但很快压下。
笑容满面的接过了我的药膏回道‘苏捕头当真心细如发。实不相瞒,仇某前些日子走商途中,不甚伤了腰。不想纪小友十分牵挂,想来是我儿与他通过鼻息,也是难为他了。还劳烦苏捕头特地送来,仇某当真是心中难安。至于那布匹,是为了报答纪小友与我仇氏的救命之恩,不必如此挂怀。’
我与他闲话了几句,又问道‘不知仇老爷可听说一件怪事,说是镇上这几日,孩童丢失之事’
仇东篱这次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甚至还捋了捋胡子回道‘略有耳闻。’
我又继续追问‘仇老爷走南闯北数十载,不知对此事可有见解?还望指点。’
‘苏捕头言重。仇某不过一草民,如何参得透这其中关窍。倒是苏捕头你办案无数,想必经验也是十分丰富,仇某断不敢妄言。’后来我再怎么问,他也三缄其口,只与我打太极了。”
谭呈宏听着他说完,又把桌上的玉佩拿起来仔细查看。尤觉不够,站起来拿到灯一旁细细的琢磨。
苏连生此时也心事重重,二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苏连生起身吹灭了油灯说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谭呈宏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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