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为民此刻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他拿着它走到无忧面前,在无忧身上一挥而过,随即就拿了下来放在鼻前,他贪婪地闻着,他喜欢这种味道,喜欢这种皮肉被烧焦的刺鼻的气味。
这气味使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杀人时的情形,他出生在一个屠夫家里。
每次喝的酩酊大醉之后,他父亲总喜欢拿着烧红的烙铁烫他母子俩,就好像在烫着那猪头一般,每次父亲发泄完之后,母亲总是抱着他流泪,一边默默的哭泣,一边为他擦拭着伤口。
他恨他的父亲,他也怨他的母亲,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一直逆来顺受。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那喝的烂醉如泥的父亲发泄完已昏昏入睡的时候,他取了一段绳子,毫不费力的就将父亲绑了起来。
他学着父亲的模样,拿着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放在了父亲的身上,父亲那宛如杀猪般的叫声,让他愈加兴奋,他不断的将烧红的烙铁放在父亲身上,直到他没有了声音。
等到他抬起头来,发现母亲正呆呆的望着他,随后怪叫一声,发了疯般的跑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房屋连同父亲烧得干干净净,当街坊四邻都拿着水桶在奋不顾身的救火的时候,他呆立在原地,闻着那皮肉被烧焦的味道,痴痴地笑着。
顷刻间,无忧的身体上已无一块是完整的,可是他并没有叫出声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这刺骨的疼痛,此刻竟好像已不痛不痒了一般。
镇为民也有些诧异,他已经在这间行刑室拷打了无数犯人,偶尔有一两个比较能忍受痛苦的,可能会叫的不是很大声,但总归是会呻吟一下的。
可是他的烙铁烙在无忧身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好像这副躯体根本不是他的一般。
他将手中的烙铁放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无忧,此刻无忧依旧紧闭双目,一言不发。
他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生的信念,他此刻就仿佛那行尸走肉一般,他的灵魂已经死了,留在世间的仅仅是这副躯壳而已。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再拷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需要别的方法,幸好他已经有了安排。
无忧被拖回牢房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气若游丝了。
枫眠看着无忧的样子,不禁泪流满面,他知道,是他害了无忧,如果没有他那一下紧紧的拥抱,无忧此刻早已自由,早已手刃仇敌。
他无论如何都要将无忧救活,他心里暗暗发誓,这是他欠无忧的。
他将无忧身上那血迹斑斑的牢服褪下,小心翼翼的清理着无忧的伤口,清理完毕后,再一点一点的涂上金疮药,随后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替无忧穿了上去,随后将无忧放在了早已铺好的茅草堆上。
等到无忧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枫眠正赤裸着身子,蜷缩成一团,躺在那阴冷潮湿的地面上,牢房中所有的茅草此刻都已被压在了自己身下。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怎么也起不来。
就在此时,枫眠已醒了过来,他看着无忧的样子,急忙跑过来扶住无忧,惊喜道:“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可吓死我了。”
无忧看着枫眠那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哽咽道:“这几日,你就是这样睡得?”
枫眠挠了挠头笑道:“不打紧,不打紧的,我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习惯了。”
无忧看着枫眠那因为严寒被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