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就是这般喜怒无常,你怎的这个时候过来呢。”
“开到一半才下雨。早前去参加了个宴会,提前走了,想来找您蹭饭来着。”
楼梯上的甘望舒呼吸都屏住了。虽然声音很陌生,没听过,但就算是个傻子也推测得出主人是谁了。
怎么会……这么巧。
蓝银霜似乎也想起来她楼上正藏着个人,有几秒的功夫出神,但回过神来,当然也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参加宴会了,那马上饭点了,没有留你们吃饭吗?”她笑了笑,招呼阿姨给他拿点水果吃。
萧津渡大剌剌往沙发一倒,舒服地感叹:“有饭,但是怕见到不方便的人,就索性提前走了。”
蓝银霜的轮椅停在他沙发前边,温柔揶揄道:“你还有不方便见的人呢,你一年到头在北市的日子,一手掌都数得过来,人你能认识吗。”
年轻男人淡笑了声,道:“我是真不认识,但是也不方便认识。”他看蓝银霜,“就是您以前雇主那家,甘家,他们家现在据说是女儿接手了家业,不过男的女的我都不方便去打照面。”
楼梯间的甘望舒捏紧了扶手。
客厅中的蓝银霜神色微顿了下,想起早前甘望舒似乎是说了,她本来要去参加宴会,临时不想去了,难不成,是同一个。
“是嘛,那,那你见到她了?”蓝银霜试探性地问。
“没有,她还没去呢我就走了。”
阿姨拿来一盒早前存冰箱的西瓜给他,萧津渡接过来,不客气地一块一块往口中送。
“那也许,她不去呢。你用不着走。”蓝银霜说了句已经没用的话。
萧津渡漫不经心地睨了眼窗外的瓜棚,说:“主办方那人说她每年都会去,今天可能晚了点。我索性就先撤了。”
“你倒是,会做事。”蓝银霜无奈,只能转移话题,“我以为你周一来后,出国去了。”
“还没,有点事。”
蓝银霜想了想,看了眼他手中的一盒西瓜,又说:“一会儿吃饱了,跟阿姨一起去超市买菜吧,买点你自己爱吃的。我给你做。”
“家里有什么将就吃就行,我还自己去进货,我好意思。”他乐了一声。
蓝银霜可不敢一直留他在家里,又婉转道:“家里没什么菜,今天本来也该出门的。那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许久没出门走走了,买点你爱吃的。给你做你外婆常做的江南点心给你,这个季节做最合适了。”
男人没什么意见了,点个头,继续吃着西瓜:“这个没上次那个甜。”
“……”
蓝银霜干笑:“那个,那个是,自己精心养着的。”她家幺儿没少加肥料,就为了吃一口自己种的瓜。
看他吃得差不多,动作愈来愈慢了,蓝银霜就招呼他出门。
“外面还下小雨呢,没事我不饿了,不着急。”萧津渡慵懒地靠入沙发中。
“你不是开车来的吗?那么贵的车还怕这点雨啊。”
萧津渡笑着看过去,又撑起身子:“您今儿倒是挺急的样子,真想出去呢。得了,走吧。”
小楼的旋转式楼梯是木制的,为了压低声音没法跑动,所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时,甘望舒才走两步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楼下斜角处已经出现了高大的男人推着轮椅的影子。
他循着那晃动的一抹身形就望了上去。
“嗯?蓝姨你家有人?”
蓝银霜僵硬地抬起脖子看上去。上面的人也如冰雕般,浑身冰冻住了,没法动弹。
萧津渡望着楼上那身着旗袍的纤细身影好奇地问身前轮椅上的老人:“蓝姨,您女儿啊?您有女儿?”
蓝银霜:“……”
萧津渡对着回眸望下来的年轻女孩打招呼:“你好,打扰你们了。”
甘望舒没动,也没开口,只是紧紧盯着他。家族的世仇恩怨与不来往让她一时间无法自如地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去客气友好地寒暄,装傻都装不起来。
萧津渡也不在意,而是随口问蓝银霜:“她是不是认生?刚从你们老家过来的?那喊她一起去吧,我带她玩玩。”
甘望舒:“……”